=“是不是……是不是娘親不太好了?”景秋蓉的心猛地一緊,原本虛握著的手忽然爆發出驚人的力氣,突然緊緊抓住景春熙的手腕,聲音里帶上了不易察覺的顫抖和緊張,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恐懼。
“胡思亂想什么?”不等景春熙回答,胥定淳立刻上前,幾乎是有些粗魯地擠開了女兒一點,自己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他一只手急切卻又不失溫柔地撫上妻子蒼白汗濕的臉頰,聲音放得極柔,帶著安撫的意味,“秋蓉你又不是不知道,熙姐兒那空間里的井水和氣息都是世間最好的靈藥,不然神仙姑姑怎會特意托夢指明要去那里?這分明是大造化,是保佑你的吉兆啊!”
“孝康上次受了那么重的傷,血都快流干了,就是進了空間才硬生生撿回一條命的。姨母,那地方確有奇效,您放心。”胥子澤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堅定地站到景春熙身側稍后的位置。
語氣誠懇至極,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現身說法,增加說服力。
“那……那穩婆怎么辦?”景秋蓉的擔憂立刻跳到了下一個實際問題,她惶惑地看向景春熙,不安的情緒反而加劇了,“總不能……總不能把她們也帶進去吧?萬萬不可!絕不能讓外人知道熙兒身上的蹊蹺,那會惹來天大的麻煩的!”
她的目光隨即又轉向胥定淳和胥子澤,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涌入腦海,聲音都變了調,“難道你們想……你們……”她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驚恐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絕對不成!不能為了我……不能濫殺無辜!我絕不同意!”
她馬上想到了殺人滅口,卸磨殺驢。
“娘親您想到哪里去了!”景春熙連忙打斷娘親越來越可怕的猜想,語氣又快又急,“是熙姐兒親自進去照顧娘親!哪里需要什么穩婆!”這會兒,連胥子澤也要進去的事都不敢說了。
誰知景秋蓉聞更不淡定了,連連搖頭:“那怎么成?熙姐兒你還沒出嫁!還是個姑娘家!怎么能……怎么能見那等污穢之物!不成!絕對不成!”
在她根深蒂固的觀念里,產房之事對于未出閣的女子是大忌。
“娘親您又想多了,”景春熙趕緊按捺住性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語氣篤定,“您女兒我可沒那個接生的本事。神仙姑姑在夢里說了,她會親自為您接生!只是借我的口給娘親傳個話,讓您千萬放心,她定保娘親和弟弟妹妹母子平安,萬無一失!”
她將“萬無一失”四個字咬得極重。
“就是,秋蓉你盡管安心進去。外頭這產房,有為夫親自坐鎮,一切都會安排得妥妥帖帖,絕不會露出任何破綻。莫怕,一切有我。”
胥定淳雖說內心同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但此刻只能強壓下所有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如山,給予妻子最大的支撐。
三個人你一我一語,費盡唇舌,終于慢慢打消了景秋蓉的重重疑慮和堅持,將她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