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獄卒驚詫地看著突然押入的犯人。
“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刑部大牢觸怒了哪路神仙,之前從大名府來了許多犯人,后來博彩案又進來一些,今日又又又來人了……
“許大人抓的妖教徒,要好生看管,提審之前一個也不能少。”
上官吩咐下來,獄卒只好老老實實應承,忙著去倒騰牢房,要將人分開關押,還得保證他們不會出什么岔子。
總算安排的差不多了,獄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要喘一口氣。
大牢門再次被打開,一陣嘈雜的響動傳來,獄卒的心登時一沉,忙伸頭去看,于是又瞧見了一群被綁縛好的犯人,陸續走進來。
獄卒心中有怨氣,卻不敢抱怨許懷義,只能對著犯人發牢騷,拿起桌上的鞭子,抬手就抽在最前面的犯人身上。
“怎么?外面鬧饑荒了,都趕著來大牢里吃飯了不成?”
打完一個,獄卒尤不解氣,干脆一邊走,一邊往后抽去,隨著鞭子越落越快,他人也跟著走到了門口。
眼看著又有犯人進來,他還沒看清楚,手臂已經習慣性地揚起,然后……
他就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驚詫中,獄卒想要收鞭卻來不及了,鞭梢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那人的后背上。
“啪”地發出一聲清脆響動。
獄卒臉色登時變得異常蒼白,不等被打的人做出反應,他立即丟棄了鞭子,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五郎君,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清楚。”
他哪里會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刑部尚書家的郎君?
之前獄卒不識得夏子喬,后來賀家出了事,夏子喬將他叫過去詢問大牢中的情形,還賞賜過他些銀錢,他還以為就此攀上了夏家,豈料再與夏五郎見面,竟是在大牢里。
“我該死,我該死。”獄卒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夏子喬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居然被打愣在那里,等回過神要還手的時候,才想起自己雙手正被繩索綁縛著,于是抬起腳踹在了那獄卒的臉上。
“混賬東西,誰你都敢打,狗眼沒用,不如挖了干凈。”
夏子喬連踹了幾腳,那獄卒摔在地上不敢抵抗。
“住手。”
呵斥聲傳來,緊接著許懷義走上前,他看著大牢里的其余獄卒和衙差:“你們就看著犯人毆打獄卒?”
不等眾人說話,許懷義接著道:“來人,將夏子喬拿下,笞刑十以儆效尤。”
獄卒和衙差們互相看看,一時不敢動手。
站在后面的謝承讓聽到這話,立即勸阻:“許大人,五郎也是先無故被打,才會下意識還手,請大人念在五郎是初犯,從輕發落。”
“本官將杖換成了笞,已是網開一面,如若死性不改,下次拖出去,在衙門口當眾處刑。”說完許懷義又去看獄卒,兩獄卒見躲不過,只好將夏子喬架走。
許懷義就要過去監刑,卻又被謝承讓攔下。
“許大人,”謝承讓道,“今日的案子有蹊蹺,這其中只怕有些誤會,千萬莫要在案情還未清楚之前,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許懷義沉著臉:“夏子喬在本官眼皮底下毆打獄卒,本官還管不得了?”
謝承讓道:“難道不是那獄卒動手在先?我們只是暫行關押,并非真正的犯人,豈能被如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