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露大事,屬謀叛之罪。
別說他們幾個人的功名會被廢除,最輕的罪名都是刺配,若是因此惹怒了官家,可能會被判重刑。
“剮于轅門,夷三族。”
胡應嘴里念叨著。
開始眾人沒聽清楚,胡應重復了幾遍,幾個人都回過神來。黃宗武快走幾步到了胡應身邊,拿起了胡應掉在地上的小報。
黃宗武拿著小報詢問:“你在說些什么?”
胡應顫著手一一指過去:“我沒有寫這幾個字。”
黃宗武盯著胡應的手指,眼睛漸漸縮緊,然后他看向柳二郎等人:“出大事了……”
胡應接口道:“弄不好,我們都活不了了。”
胡應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咱們的汴京小報大賣,幾位郎君為何個個面帶愁容?”
柳二郎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人,正是梁家書局的東家。
柳二郎登時站起身,吩咐小廝:“快,將他拿下。”
梁老爺也不躲閃,只是奇怪地看著柳二郎:“二郎這是何意?”
胡應回過神,快步走上前,他拎起那梁老爺的衣襟,一臉兇狠:“是誰讓你害我們?”
“小報為何與從前不一樣?誰讓你改的?”
“說啊……”
“我要將你送去衙署。”
梁老爺面不改色,他盯著胡應:“我怎么會害郎君們?我就是個開書局的商賈,為郎君們刻印小報,都是照郎君們撰寫的文章刻字模。字模刻好之后,我再三詢問柳二郎君,是否開始印制小報,柳二郎君可是當眾應承的,昨日在酒樓飲酒之人都可以作證。”
“再說,郎君們親筆書寫的紙箋都在書局,若是衙署查起來,我可以將紙箋上交以證清白。”
柳二郎立即想到不翼而飛的那些紙箋,他們手寫的紙箋分成兩份,一份送去書局,一份留在他們手中,現在他們手里的那份紙箋沒了,書局若是仿他們筆跡書寫一份,他們百口莫辯。
胡應顫聲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梁老爺更是訝異:“我做什么?還不是郎君們說了算,我只是聽命于郎君們。”
此時此刻,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報被人改后刻印出來,傳得城內皆是。撰寫小報的幾個人,早就被人知曉,因為他們的名字都出現在省試榜單之上。
現在再否認小報與他們五人無關,誰會相信?
梁老爺臉上露出幾分關切的神情:“幾位郎君到底怎么了?若是遇到了事,不妨說出來,我們一同想想法子。”
黃宗武氣急,一拳打在梁老爺肚子上,梁老爺吃痛彎腰,臉上一閃痛楚,不過很快就又重新變得謙和有禮,他再次笑著道:“興許郎君們也是被人所騙,這樣一來咱們都沒有過錯。”
黃宗武咬牙切齒:“我們不就是被你騙了。”說著他的拳頭再次落在梁老爺身上。
梁老爺不慘叫也不告饒,只是默默承受。
柳二郎走到梁老爺身邊:“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梁老爺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上,再次浮起笑容,他緊盯著柳二郎:“旁人不知曉,柳二郎君還不清楚?是誰讓你在汴京辦小報,誰幫你買通進奏院,讓你從中打探到消息?難不成這些二郎君都沒有與其他郎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