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良看向謝玉琰:“師太可否助我修行?”
謝玉琰應聲:“自然可以,施主想做法會,只要前來慈云庵與住持商議即可。”
說著話,她遞過一只銅哨。
趙仲良迅速握在手心:“父母過世已久,恐有諸多執念,只怕往生艱難。”他現在還沒弄清楚三掌柜所在,他怕到時候局面混亂,謝大娘子即便帶人接應,也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謝玉琰看向趙忠良:“因緣和合之時,所求之事如愿。”
這話中有承諾,也有安撫。
趙仲良放下手中毛筆:“多謝師太解惑。”
他起身就欲離開,他不能在船艙中久留,否則盯梢的人會起疑心。這就是為什么他與謝大娘子通過打機鋒來傳遞消息,而不是盡數寫下來。
“施主,”謝玉琰喚住趙仲良,“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生者平安,才能超度亡者。”
趙仲良整個人一顫,謝大娘子這是勸他莫要為了復仇搭上性命。
趙仲良沒有說話,而是再度躬身行了禮。
走出船艙,一陣風吹來,溫和地吹拂著他垂下的額發,趙仲良想起當年承歡父母膝下時的情形,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施主。”
趙仲良剛剛踏上自己的船只,比丘尼就送來一摞經幡:“施主可以在亡者過世之處懸掛經幡七日,用過之后送回尼庵即可。”
趙仲良將經幡接在手中,感謝比丘尼。
回去的路上,趙仲良又看到河面上的蓮花寶船,胸中的悲傷少了許多,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今晚不是他自己,有謝大娘子相助,還有親人相伴。
……
劉一桂見到趙仲良回來,立即迎上前:“如何?”
趙仲良將手中的經幡遞給劉一桂:“船上的都是女尼,在做法事,我仔細看了一圈,船上沒有旁人。”
“我與上面的師太說,我雙親在外身故,想用一百貫超度,她們答應了,還與我講了一些佛法,最后送給我這些經幡。”
劉一桂對經幡沒興趣,不過也仔細瞧了,就是尋常寺廟中見到的那種,于是伸手丟在了船上。
劉一桂道:“他們何時能走?”
“大概半個時辰內,”趙仲良道,“送完了法船,接下來就是放生。我走的時候,那些女尼正將提前準備好的魚搬到船邊。”
劉一桂嗤笑一聲:“放生這些?倒不如直接送給我們打打牙祭。”
趙仲良道:“我讓兄弟盯著那兩條船,等她們走了,我們就能松口氣。”
劉一桂點頭。
兩個人分開各自行事。
劉一桂這才將手下叫到身邊,那人方才鳧水跟在趙仲良身后,偷聽了趙仲良與尼姑們說話。
現在趙仲良走了,他就仔細地將聽到的,看到的稟告給劉一桂。
劉一桂聽后,眉頭終于松開:“看來是我太謹慎了。”
手下嘴上不敢說什么,但心中也這般覺得。他能看出趙仲良是真的愿意跟隨他們做事,但架不住劉管事總愛折騰。
劉一桂道:“你們與趙仲良一同盯著那兩只船,等她們走了,就來向我稟告。”
手下只得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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