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賒購貨物的本就是商賈,也只有商賈才會在這上面錙銖必較。
這種“不起眼”的小事,即便是王鶴春,也不太可能注意的到。
聽著那些夸贊的話,王秉臣心中痛快了些,之前他說什么都無用,現在這人總算能自己明白過來。
于是……王秉臣也下意識地頷首,不過很快他就又開始執拗,為何偏偏就是謝氏,雖說王晏偏離了他安排好的路途,是王晏自己的選擇與謝氏無關,但謝氏的事也在其中。
何況謝氏來歷不明,不知還有多少秘密。
王秉臣登時沒了與眾人說話的心情,揮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
戶部尚書等人離開了書房。
王秉臣垂下頭再一次看向那些紙箋。
外面的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屋子里愈發冷起來,王秉臣卻依舊沒有歇著的意思,當將紙箋翻到第三遍時,謝氏的模樣在他心中逐漸清晰起來。
管事進來添茶,王秉臣突然開口:“鶴春回來沒有?”
管事抿了抿嘴唇道:“還沒有,郎君可能睡在衙門了。”
“當真?”王秉臣抬起眼睛。
管事點頭道:“最近郎君經常如此,今日大雨難行……”
王秉臣心中突然被撞了一下,只想立即坐上車馬往刑部看看,王晏是不是在里面。他有種,好似不去找,兒子就會沒了的感覺。
在屋子里走了兩步,王秉臣忽然下定決心:“今晚回主屋。”
管事一愣,沒想到老爺這就低頭了?
管事半晌不動,王秉臣看過去:“怎么?”
“小的立即去撐傘。”
王秉臣下了決定,也顧不得讓人通傳,大步就向外走去,管事慌忙跟上去。
雨這么急,傘哪里能將人全都遮住,等到王秉臣來到主屋院子前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好不容易將門拍開,可憐的王相公就似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跨進主屋之中,立即被迎面而來的熱氣包裹,王秉臣舒了一口氣。
林夫人看著自家老爺:“老爺忙完公務了?”
這話帶著幾分譏誚。
王秉臣深吸一口氣,明明是被她晾在書房好幾日,她……輕易就顛倒黑白。
王秉臣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壓下來道:“晏哥兒哪里去了?你可知曉?”
林夫人揚眉:“不是在衙門里忙碌?外面的事,老爺不知,妾身就更不知了。”
這老家伙哪里是問晏哥兒,不過是來探她口風。
最近外面出了什么大事?自然與瓷行有關。
她就不說,憋死他。
“老爺還有別的事嗎?”林夫人打了個哈欠,“妾身要去歇息了,老爺若是還沒忙完,就再去書房……”
看著林氏離開的背影,王秉臣負氣起身,可是想想書房的寒冷,他就挪不動腳步,最終讓下人端了水,自己梳洗干凈之后,躡手躡腳爬上了床。
睡到半夜里,林夫人只聽身邊有人喊了一聲:“快……晏哥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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