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還沒拿定主意,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吳老爺見狀道:“楊兄弟累了,還是去歇著,后面要怎么辦,你想好了再來與我說。”
楊寬將包袱打開看了看,又收拾起來背在身上,走出屋子之前,他道:“如果我要走的話……”
吳老爺道:“不會有人攔著。”
楊寬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等人走遠了,吳二擔憂地道:“萬一這小子真的跑了……”
吳老爺道:“他不會走,他這樣的人,你們見得還不夠多?”
吳二和吳十等人互相看了看。
圣教里,許多人都是這樣的情形,遇到的事雖然各不相同,卻都是掙扎著討生活,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官府。
楊寬將人聚在一起為他賣命,跟圣教收買人心有什么兩樣?
楊寬只會覺得留在這里是個機會,因為這里做事的法子,讓他得心應手。
吳老爺道:“楊寬若是向你們打探消息,除了暫時不能告訴他們,我們是圣教中人,其余的都能適當說一說。”
“特別是,你們是如何跟著我做事的。”
他有把握能徹底收服楊寬。
吳老爺暗自嘆口氣,聚集人手,收買人心這些,他依舊不如老尊首。老尊首在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借用摩尼之名,就能得到眾人的尊崇。
老尊首也曾猶豫,到底要不要將圣教做大,與朝廷作對。有段日子,老尊首與朝廷官員來往密切,那官員勸說老尊首接受朝廷招安,要不是關鍵時刻徐家提醒老尊首,那官員別有所圖,老尊首就會上了那官員的當。
事實證明,那次根本不是招安,而是圍剿。
等待他們的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而那前來招安的官員,就是謝樞密的弟弟謝易松。
吳二看到吳老爺的模樣,就知曉他又想起了往事,于是再度勸說:“謝家二老爺差點害死了我們所有人,如今的尊首卻還私底下與謝家有來往,光憑這一點,我們反她也是應當。”
“再說,我打聽到消息,尊首的女兒,八成就是那謝樞密的,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教中的侍法者,若是知曉這些會如何?”
吳老爺乜一眼吳二,那平淡的目光,讓吳二心底一涼。
“你以為那些侍法者真的不知曉?你都能打聽到的消息,他們怎會無所覺察?當年領兵來韶州的就是謝易芝。”
當年說不得有什么他們不知曉的內情。不弄清楚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撞上去,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吳老爺不說話,吳十道:“我還是覺得,用不著那個楊寬,我們也能設法混入城,反正知曉郎君就在寶德寺。”
吳老爺道:“你們想要對付尊首,尊首也恨不得借官府的手除掉我們,尊首只要安排人守在城門口,見到你們就報給朝廷……正好被人甕中捉鱉。”
吳二也跟著道:“早就與你說了,要是那般好做,老爺怎么會在楊寬身上費如此多的心思?”
吳老爺道:“那楊寬帶著一群人混在汴京街頭巷尾,有他們幫忙,我們才好行事。”
吳老爺決定給楊寬一晚上時間去考慮。就像吳老爺料想的那般,楊寬果然在四處打探消息。
第二天一早,楊寬拿著包袱離開,不過沒走多遠就又折返了回來。
最終楊寬還是找到吳老爺,問他后面的打算。
“你們準備怎么做?”
吳老爺道:“你回城之后,調動人手,盯住幾個城門,若是發現有人故意在城門口徘徊,記住他們的相貌,過來告訴我。”
“再者,盯住謝樞密家,謝家有個尚未出閣的女兒……”
“尤其注意那個女子和她身邊的丫鬟,看她們會做些什么,與哪些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