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的暗色中,她清瘦而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地從眼眶里往下流。
使勁摁著他掌心傷口的手不停用力,直到顫抖。
就連她指尖也染上了鮮紅的血液。
“疼嗎?”她問他。
凌澈任由她發泄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掌心上的血不停往下滴,濺在她沒有穿鞋的腳邊。
凌澈漆黑的眸深不見底,啞著嗓子問她,“發泄完了嗎?”
喬如意收回了手中的力氣,用力憋回自己的眼淚。
也是,像凌澈的人,壓根不會疼,也體會不到什么叫心疼的滋味。
她的手很涼,整個人都幾乎要站不穩。
凌澈一把將她抱起往臥室走,“發泄完了就待床上去。”
將她放在床邊坐下,他順勢抽了兩張紙巾蹲了下來,捉住她冰冷的腳踝,擦掉她腳背上濺上的血漬。
她皮膚太白,上面幾滴猩紅的血太過明顯。
“有沒有跟你說過要穿鞋,什么時候能改掉你這個愛光腳的毛病。”
凌澈抬頭看她,語氣責備。
喬如意聽了只覺得諷刺,她收回腳,蓋住被子,“你出去。”
凌澈站起來,隨意地擦了擦右手上還在往外溢的血漬,“出去?出哪去?”
“愛去哪去哪。”喬如意別過頭,語氣冷淡。
“你在這里,我能去哪。”凌澈淺淺一笑,看向她冷淡的眉眼,“身體還虛著,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用他那只為了救白祎祎受傷的手給她做吃的,還真是一碗水端平。
他這樣的男人,要是開個后宮一定能做到雨露均沾。
喬如意心底嗤笑,冷聲道,“收起你的善心吧,我什么都不需要。”
臉白的像紙一樣,態度卻依舊倔強。
凌澈耐著性子放軟了語氣,“生氣也要先吃東西才有力氣。”
他彎腰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去給你做。”
上次也是這樣身體虛著生他的氣,吃點甜的就好了。
今天要是也吃點甜的,應該也能管點用。
凌澈轉身下了樓。
樓下齊金齊水還在等著,見他下來,齊金說,“凌少,北星港那些人被警察帶走了,還有幾個半死不活的送到了醫院。南水碼頭那幾個已經按您說的關起來了。”
凌澈雙手撐在廚臺上,上次做的什么來著,玫瑰,燕窩,還有牛奶是吧。
他從櫥柜里把燕窩找出來,頭也沒抬,“警局的那幾個就送給宋局立功了,醫院的這幾個就別浪費醫療資源了。”
凌少的意思是,照樣關起來一并算賬。
齊金立即會意,“好的,凌少。”
他又看見凌澈受傷的右手已經摘了紗布,正放在水池龍頭下沖著手上的血跡。
“凌少,您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死不了。”他隨意地擦了手,抬眼看向一直垂眸沒有說話的齊水,“怎么,啞巴了?”
齊水跟齊金是兩兄弟,齊金要大一些,兩兄弟雖然長相不是一模一樣,但性格卻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沉穩冷靜不愛說話。
齊水左邊眉骨有一道疤,從額頭截斷眉毛直到眼角,是四年前跟凌澈一同出意外為了保護凌澈落下的傷疤。
面對凌澈的問話,他垂眸,“凌少,少夫人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從蔓和苑回來。”
話落,一條毛巾從廚臺扔過來,砸在齊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