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下樓后沒有看見喬如意,傭人告訴他大小姐在后院魚塘喂魚。
剛走到后院,就看見不遠處那纖瘦的背影,正倚在石雕欄桿上,有一把沒一把地往魚塘里撒著飼料,看樣子就是在發呆。
白色的路燈打下來,將她白皙的面龐襯得更加透亮。
晚上氣溫很低,她穿得不厚,只穿了一件米色的套頭毛衣,看上去毛茸茸的,長卷的頭發披散下來,落到腰部的位置,柔順得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下。
忽然后背被一陣暖意包圍,帶著熟悉的木質香味以及糅雜著幾分清冽的薄荷味。
喬如意忽然一怔,側頭看向落在自己肩上的西裝外套,身后站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脫了西裝,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單薄得很。
俊逸到漂亮的五官在夜色中越發深邃立體,那雙幽深的眼睛更是深不見底。
喬如意清楚地記得,飯桌上她喝下那杯橙汁之后,她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緊張。
他在擔心她。
擔心什么?
她在醫院做手術住了三天他都只是關心白祎祎,沒有擔心過她一句,現在又擔心什么?
將身上的外套摘下丟給他,喬如意冷聲道謝,“謝謝凌總的衣服,不過我不需要。”
說這話的時候,她鼻尖都凍得發紅了。
凌澈絲毫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強硬地把外套穿在她身上,連扣子都一個不剩地扣上。
她單薄的身體被包裹在寬大的西裝里,像個偷穿大人衣的小孩,有點滑稽。
還很可愛。
凌澈看著看著就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喬如意覺得他在嘲笑自己在他面前再一次被動接受,她想把他的衣服脫下來還給他。
“別動。”凌澈抓住她的手腕,將他圈在身前。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就是他將喬如意抱在懷里的。
只有他知道,喬如意使勁靠著欄桿,總想跟他保持距離。
他穿得少,抓著喬如意手腕的兩只手卻干燥灼熱。
清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那杯橙汁摻了東西。”
他離得近,喬如意的下巴剛好抵著他的胸膛,聲音從他胸腔處傳來,“我知道,摻的不多。”
凌澈眉頭緊蹙。
是不多,但也足夠要她的命。
喬如意忽然仰起頭,視線只能落到他下巴,“你知道什么?”
“什么?”
男人嗓音低沉,低頭問話時,兩片薄唇剛好擦過她的鼻尖,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對上他深邃的眸,喬如意怔了一下,倏地別開了頭,拉開跟他的距離。
“沒什么。”喬如意想,他那么挑剔的嘴,可能只是覺得橙汁味道不對。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對花生粉過敏。
這幾年她從沒提過這件事,她也不認為凌澈會去關心這些。
“提前吃過敏藥了?”男人的聲音又響起。
喬如意一陣詫異,“你知道我過敏?”
頭頂上傳來男人輕輕的笑聲,“你不能吃的東西咱家就沒出現過。”
喬如意心底一顫,好像真的是這樣。
她以為他不知道,原來都知道。
“喬如意。”凌澈貼近幾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軟著聲音開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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