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車占著車道擋著救護車不讓通行，前面的紅燈還要一分鐘才能轉綠燈。

救護車里的急救電話又被急切地打響。

年輕的小護士接了幾句就遞給了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丞醫生，是傷者那邊的求救電話。”

丞以牧接了電話，那邊傳來對方急促的聲音，“120快點過來！這血越來越多，人怕是要不行了！”

丞以牧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救護車馬上就到，傷者家屬到了嗎？”

“傷者還在牌匾下，大伙還在抬牌匾，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家屬。”

一聽人還在牌匾下，從打電話到現在已經足足三分鐘過去了，眼看著黃金搶救時間已經過了，丞以牧連忙說，“先把重物挪開！”

“馬上就要挪開了，救護車趕緊來！”

車上的護士看見丞以牧因為著急而流下的汗，顧不上太多急得下車敲響了那輛白色車的車窗。

喬如愿沒好氣地降下一半車窗，睨了對方一眼，“有事？”

護士禮貌的開口，“這位小姐，我們趕著去救人，麻煩您讓讓道，讓我們醫生先過去。”

“不好意思，我也趕時間，讓不了。”

喬如愿對著前方的紅燈計時器點了點下巴，“只剩四十幾秒了，這點時間你們都不能等嗎？”

“人命關天啊小姐，一秒鐘都足以救活一個性命垂危的病人。”護士懇求道，“這個病人被重物砸到了，現在情況危險，麻煩您把車往前挪挪，給救護車一條道讓我們過去。”

“你也說人命關天，那是天的事不是我的事！一個人要死了，天要收他，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了，被重物砸到了，那多半就都被砸死了，你們去了也沒用。”

喬如愿沒好氣地反問，“我要是因為讓了你們被交警處罰，這個責任你們擔嗎？”

年輕的小護士被她無理的一番話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里又氣又急，說了句“簡直是不講道理！”后就氣沖沖地上了車。

眼看著紅燈只剩下倒數十秒，護士氣憤道，“真希望這種人下次自己家人需要搶救的時候，也遇到個不講道理擋住救護車的人！”

“小青。”丞以牧面色嚴肅地看她，“這種話不要亂講。”

小護士立馬低下頭，“知道了丞醫生，我知道，我們的職責是治病救人。”

她只是有些生氣隨口抱怨兩句而已。

紅燈終于轉綠燈，救護車上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司機準備發動車子，卻見前面那輛白車絲毫不動。

明顯就是故意繼續擋道！

直到后面幾輛車都開始催促鳴笛，那輛白車才緩緩開動起來。

“她真是太過分了！”

小護士盯著那輛白車，氣憤至極，“她這是把別人的生命當玩笑！”

丞以牧皺著眉頭，只問了一句司機還要多久。

接著電話又響起來。

“120不用急著過來了，牌匾挪開了，人已經砸成肉泥了，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好肉......”

后面的話丞以牧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把手機給了護士。

他垂下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小護士掛了電話，打量著他的表情，斟酌著話語安慰他，“丞醫生您第一次跟著救護車出來可能不知道，其實救護車趕不上救人是常事，很多生命其實在事發當時就已經消失了，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力......”

......

白車里，喬如愿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