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男人立在窗邊，隔著一道玻璃窗盯著下方，看著她的身影在秀臺中央仿佛在閃著光。

四面的光都灑在她身上，她站在那里，游刃有余地介紹著自己以及她的設計初心，自信又從容不迫的樣子，像太陽底下一朵熱烈綻放的玫瑰。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喬如意面對無數打過來的鎂光燈，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意，態度謙卑和遜。

“我一直有個初心，就是想將我們華國傳統的國風元素展現給全世界的人，在此感謝l.s集團的凌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能借著這次的西裝大秀，將我們華國最經典的元素和西方的都市元素融會在一起，給大家呈現出這場還算完美的服裝秀......”

“看看看！”宋西嵐激動地抓住方然的手，“如意寶貝這是暗戳戳的撒狗糧了？假模假樣地說是她老公給的機會，其實她要是想做秀場，那些老外馬不停蹄就能把她給請過a去。”

臺上的人仿佛在發著光，講著她的設計理念，方然笑說，“人家這是雙向奔赴。”

宋西嵐的眼睛從喬如意身上挪不開，幾秒后，眼眶突然紅了起來。

“其實她一開始不是因為喜歡服裝設計才學的。”

宋西嵐轉頭看向方然，眼眶泛紅，“尹阿姨是室內設計師，她從小就喜歡看尹阿姨拿筆畫圖的樣子，小時候她說她長大了也要當室內設計師。后來我轉學了不在京市，再聯系她的時候，她已經學了服裝設計。”

這件事方然不知道，她只知道高中時候的喬如意渾身帶刺，人狠話不多，是他們學校的校花和學霸，但從來沒有提起過以后要學什么建筑設計之類的。

“后來我問她小時候不是想當室內設計師嗎，怎么學服裝了？”宋西嵐兩眼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說，她怕觸景生情，提起畫筆就會想起她媽媽。她選擇服裝設計，是為了忘記，又是為了記住。”

“你看，這么多攝像機和記者都對著她，這么多雙眼睛的眼底都是對她的欣賞和崇拜，因為站在他們面前閃閃發光的人，是那個名號響亮的天才設計師。但如意能成為有名的天才設計師，一方面是靠她的天賦和努力。另一方面，是被喬家逼的。”

宋西嵐的眼淚掉下來，“為了生活她從大一就開始接稿畫稿，從天黑畫到天亮，從天亮再到天黑，一個人坐在制衣廠里一待就是一個星期，我每次給她視頻電話她都忙得不可開交，她不停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賺獎學金。”

方然替她擦去眼淚，看著聚光燈下那抹美好的身影，在從容地回答記者的問題。

“她在國際上小有名氣的時候，他們行業里的人都說她很有靈氣，是天才。”

宋西嵐抹掉眼淚，委屈地噘著嘴，“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天才，所謂的天才，是手上比別人多脫了幾層皮，畫下來的廢稿能給人當樓梯，是連著幾天幾夜不睡覺，是為了一場比賽累到低血糖進醫院......”

后面的話，宋西嵐沒有再說下去。

她知道如意壓根不在乎什么名氣什么榮耀，否則她這些年也不會這么低調不公開自己的身份。

因為她從始至終只為了一件事——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