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宗主微微一笑,“都是師長們留下來的東西,豈能這般說?”
西顥抬起頭看著重云山主,“世道都在變,王朝也無法千年,為宗門計,不合時宜的,該丟便要丟了,守著又有什么意義?”
本來覺得西顥是針對玄意峰的兩人,忽然聽著這話,不約而同在心中想起另外可能,難不成這西顥其實也只是借著玄意峰,來告訴宗主師兄,宗主之位,其實也該換換了?
山中其實早有流,說這位蒼葉峰主一直覬覦宗主之位,但那終究是流,可看現在這個樣子,難不成那些流是真的?
重云宗主只是感慨道:“看起來今年,蒼葉峰真要三境奪魁,成未有之盛事啊。”
重云宗主這話里有話,其他人聽不明白,但西顥卻是明白,于是他看著重云宗主說道:“若真能成,也是前輩師長們在冥冥中護佑。”
……
……
“師妹,承讓。”
云坪上,朝云峰的單商微微抱拳,微笑看向青溪峰的萬山月。
后者也笑著還禮,青溪峰向來和朝云峰的關系不錯,兩邊的弟子并沒有什么仇怨。
“祝愿單師兄等會兒在玉府奪魁。”
萬山月笑了笑,給出了真心的祝愿,青溪峰和蒼葉峰的關系,一直都說不上太好。
單商想了想,說道:“盡力而為。”
萬山月不再說什么,只是退出了云坪,有長老將單商的名字往上移了一分,他距離榜首,只有一個位置,只需要擊敗于渡。
但于渡是那么好擊敗的嗎?
單商也曾仔細研究過這一代的同門,自然知道于渡的不凡,他上山的時間要比自己更遲一些,但卻走得十分快,可見天賦實在不尋常。
想著這事,單商緩緩坐下,今日是玉府之爭的最后一日,他有半個時辰調息的時間,等到回轉之后,便要和于渡去爭那玉府魁首了。
半個時辰之后,于渡來到了云坪里。
單商也站了起來,等了片刻之后,眼見于渡沒有動作,他主動見禮。
按著規矩,同門相見,作為師弟的自然要向師兄見禮,今日之后,雖說這玉府境里的順序有可能會發生改變,但如今,于渡還是那個師弟,而單商還是那個師兄。
于渡有些敷衍的還禮,便笑著看向單商,“單師兄,是否還要歇息片刻?”
單商搖了搖頭,“來吧,于師弟。”
于渡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對于師弟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但不管滿不滿意,最后都是要分出高低,決定誰是師兄,誰才是師弟的。
單商屏氣凝神,身側緩緩浮現流云,將他身形大半遮擋,他率先用出了朝云峰的術法,有一派平和之意。
于渡身上則是瞬間散發出一片肅殺之意,宛如深秋最冷冽的秋風,寒意十足,這位蒼葉峰的得意弟子,瞇了瞇眼,玉府一境,說到底,還真沒有什么人能讓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眼前這位朝云峰名聲不小的單商,對他來說,也是如此。
兩人的較量開始之后,只過了一刻鐘,在廊道那邊觀禮的各宗大人物們就都看出來了,單商雖說也極為不錯,但和于渡,還是有著差距。
“這個蒼葉峰的少年很不錯。”
白鶴觀的吳觀主笑著開口,“不出意外,這玉府一境的魁首,便是他。”
他們都是慶州府有名有姓的修行大人物,自然能夠一眼便看出來優劣。
南山宗的程山點頭道:“之前靈臺境,就已經是蒼葉峰奪魁了,如今的玉府境,又是這蒼葉峰,看起來今年的重云山內門大會,要變成一枝獨秀了。”
“就看之后的天門境如何了,我們或許會見證一段歷史也說不定。”
吳觀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有些期待。
……
……
青溪峰,那座沒有蟬鳴聲的洞府所在,飛來幾只蟬,開始鳴叫起來。
然后皺起眉頭的孟寅便走了出來。
這位青溪峰在這次內門大會上寄予厚望的少年,一屁股坐在盤坐在洞府前的一位師姐身側,問道:“師姐,內門大會怎么樣了?”
他雖說不知道如今內門大會的進展,但至少知道內門大會早已經開始了。
那位師姐奉命來看顧孟寅,本來在閉目養神,這會兒忽然聽到聲響,連忙睜開眼睛,有些驚喜,“孟師弟,你……”
孟寅點點頭,再次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那師姐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內門大會如今已經到了玉府之爭的最后時刻,馬上就是天門境的較量了。
孟寅認真聽著,忽然皺眉道:“師姐是說,周遲他報名之后,最后卻沒出現,這是怎么回事?”
“孟師弟,你閉關時間太長了,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正常的。”
那位師姐笑了笑,輕聲開口。
“那就勞煩師姐仔細說說。”
不多時,那位師姐說完了知道的事情。
“蒼葉峰的三個人,跟著周遲一起失蹤了?”
孟寅深吸一口氣,眼眸里有些復雜的情緒。
更準確地來說,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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