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花車上,人員眾多、現場混亂,加之自己心中一直很緊張,壓根記不清這位拿镲的大漢長什么樣子。
不過,即便記得也沒任何作用。
他現在戴儺舞面具,顯然是不想讓我認出他的真實模樣。
對方在打镲時出現的那一副尊容,大概率也是化妝之后的。
我強行鎮定下來。
“師傅,你跟著我做什么?”
儺舞面具下幽靈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人邁著緩步向我挪動,回了一句。
“你覺得呢?”
“海鴻武行欠了你工錢?”
對反冷哼了一聲。
“涂老鬼發癲,將《入墟源》送人,我來取。”
夠簡單直白!
講到這里,他攤開了手中的大镲,示意我將書丟在他的镲上。
我太陽穴陣陣跳動。
從身型、聲音以及氣勢來判斷,對方并不屬于鬼戲鑼、花癲鶴、桑杰達錯中的任何一批人,而是別的江湖人士。
我耍過了鬼戲鑼等人,卻沒耍過他。
他必然也是覬覦《入墟源》已久,但他取書的方式卻極為隱忍而霸道,竟然不知道采取什么方式成為了花車上奏樂打镲人當中的一員,一直近距離死盯著我。
這證明,對方對傳武大會的整個運作程序一清二楚,而且早早就進行了謀劃布局!
喬大在花車上射箭、放煙,能遮蔽花車旁邊鬼戲鑼等人的眼睛,但這貨離我的距離太近,如果他有心死盯著自己,一定會發現端倪。
最該死的是,我因為魁首戰用了吞云吼,現在身體其實跟普通人沒什么區別,而從對方剛才向我邁步的情況看來,虎行豹走、鏗鏘沉穩,明顯是一位內家功夫高手。
接化發......
誰能告訴我現在該怎么接化發?!
“你找錯人了!”
“哦?”
對方再朝我踏前了一步。
一股濃濃的壓迫感傳來。
付東曾告訴我,這玩意兒叫勢。
老鼠能感受到貓的威懾,即便沒見到貓,聞到氣息也會四散而逃。
我現在就覺察出來了那一股勢,仿佛自己就是無處遁逃的小老鼠。
騙對方《入墟源》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顯然不可能,畢竟他能悄悄地跟過來,對花車上做局全過程必然見得一清二楚。
“涂老早擔心會出事,在頒獎臺上給我的,并不是《入墟源》,真正的《入墟源》,他叫我現在過來取。”我嘴角微翹,講完之后,轉頭望向了孤零零的頒獎臺,一副你特么中計了的神情,對著臺上說:“涂老,如你所料,有朋友來了!”
對方聞,瞳孔緊縮,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啪!”
我立馬撩起地上的泥糊,直接將泥糊踢向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