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喬大作別之后,心中沒來由襲來一股悲愴之感。
一入江湖歲月催,等想退出之時,一身泥濘,已然晚矣。
當下也沒作任何停留,按照喬大給的地址,直接來到了灣仔一家旅社。
馮小萍其實與喬大一樣,每次住的地方都是非常不起眼的破公寓。
到了房間門口,我按照喬大交待的敲門節奏,四短三長一急,敲了敲房門。
門內傳來女人的聲音。
“屋內擺著七色花,兄弟哪朵取回家?”
“兄弟不取花,想看一看龍脊背。”
上次來找她,喬大就是用的這個暗號。
門“吱嘎”一聲,輕輕打開,馮小萍出現在門后,神色訝異,微張著嘴巴。
她還是原來的樣子,扎著長鞭,一身運動裝,姿色姣好。
我以為過去了這么久,她已經不認識我了,畢竟雙方僅僅見過一面,正準備自我介紹之時,可馮小萍卻先開口了。
“風爺,您怎么來了?”
不魁江湖人稱鬼眼,過目不忘。
我說:“方不方便進去說話?”
馮小萍點了點頭,將我讓了進去,把門給關了。
我見到房間里面,她的男人嚴忠輝依舊閉著眼睛,坐在輪椅上,只是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瘦了,之前雖然全身僅剩下一張皮,但畢竟還有個人樣,可這次身體已經萎縮的不成樣子,若不是見到他腳在微微顫動,還讓人以為是從墓中挖出來的一具干尸。
一代盜墓大梟,竟落的如此田地,只能歸結于命運。
我問馮小萍。
“嚴先生最近怎么樣?”
馮小萍聞,苦笑了一聲。
“我估計這次是自己最后一次來港。”
我問:“怎么說?”
馮小萍向我解釋。
“那種特殊的針劑,醫生說已經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打完這次不建議再打了,反而會徒增他的痛苦,打算過幾天帶他回老家去。”
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一時無。
馮小萍問:“風爺今天來找我是?”
江湖人士,也沒那么多好磨嘰的。
我開門見山對她說:“我想讓馮小姐找道上的朋友,替我傳一句話給別人,這人叫花癲鶴,原來小生門的人,只需要告訴他‘若有誠意將東西送回,風兮會館愿意給他治病’即可。”
“來此之前,我曾找過喬大,但一來他退出你們行當許久,人脈逐漸疏遠,二來最近他遇見點難事,不方便出面,所以只好來請你幫忙。”
馮小萍說:“喬哥是我的大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事沒任何問題。不過,我可能要多嘴問一兩句。”
我回道:“請講。”
馮小萍問:“風爺是想以治病騙他過來,然后對他采取措施吧?”
我有些好奇:“馮小姐如何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