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句話說的,聽起來沒啥問題,但稍稍一琢磨,總覺著有點陰陽怪氣。
片刻后,青衣少女背過身去。
手掌撫過手腕上的火紅鐲子,阮秀以心聲問道:“打算聊幾句?”
有個年輕人的聲音從中傳出,語氣帶著一絲商量,“秀秀,你說應該幾句?”
阮秀面無表情道:“那就一句都別說。”
那人語氣似乎有些急了,“別啊,我要真不說,你以后不得總拿這個說事兒啊?”
秀秀冷笑道:“以前咱倆,是八字沒一撇,但是現在,一撇都沒了。”
“我帶你走,只是完成老神君的囑托而已,以后回了小鎮,你是你,我是我。”
少女疾厲色道:“寧遠,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咱們往后,一筆勾銷?”
鐲子里面,久久沒有語。
少女最后說道:“隨你們聊幾句,我也不在旁邊掃你們的興致,但是只有一炷香時間,自己掂量。”
至于此,阮秀抖了抖手腕,身前半空,就憑空顯化一道魂魄。
青衣少女看也沒看他,徑直離開此地。
年輕人回頭望了她一眼,隨后走入軍帳。
寧遠微笑道:“姜姑娘,好久不見啊。”
少女抬起頭,隱官與刑官對視。
……
劍氣長城遺址。
一個劍修,一個儒士,南望天淵。
齊靜春說道:“老前輩,會不會對我文圣一脈,很是失望?”
“那個小劍修,舍去大道,明明棋力不夠,還敢算計白玉京的三掌教,豁出命去,只是為了我齊靜春。”
“而我在天劫下茍活之后,卻一直杳無音信,直到現在...”
讀書人難掩愧疚道:“這事兒辦的,確實不地道。”
佝僂老人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這不是來了嗎?”
“你齊靜春,是欠他的,但是說到底,這是你倆的事,跟文圣一脈無關。”
老大劍仙說了句明話。
“但其實那小子救的,也不是你齊靜春。”
“救自己罷了。”
讀書人默然。
隨后忽然說道:“在我來之前,其實我那大師兄,就曾想過來劍氣長城一趟。”
陳清都笑呵呵道:“怎么,大驪國師的手,都已經伸到我劍氣長城來了?”
老人摸了摸下巴,琢磨道:“我雖然一直待在劍氣長城,但你那師兄,老頭子還是聽說了不少的。”
“文圣首徒,主推事功學問,你那先生三四之爭落敗,自囚于功德林后,他就干了件稱得上是離經叛道,欺師滅祖的事兒,被無數人厭棄,
聲名狼藉后,跑去了東寶瓶洲,最后在一個邊陲小國,找了個國師坐。”
“據說中土神洲那個魔道巨擘,十四境的鄭居中,還與你那師兄,曾在白帝城內對弈一局?”
“世人傳頌多年,叫什么來著?”
“彩云局?”
老東西笑瞇瞇的,不出所料,跟以前一般無二,開始了陰陽怪氣。
“厲害厲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