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話語之中,朱楧的腦中已勾勒出一幅幅戰場之上的畫面。
這些不同于京營騎兵的火槍騎兵,既能突襲又能守陣,既能快速穿插,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
“妙啊...”朱楧情不自禁的喝彩一聲。
“您再看!”
李景隆指著駱駝身上還未卸下的箱子包袱道,“這里面裝的是彈丸火藥,藥材口糧,飲水炊具....”
說著,他也帶了幾分得色,“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而我肅鎮,只這一師,馱馬滿載,可深入敵后月余之久,未有糧草后顧之憂!”
朱楧又是眼前一亮,李景隆所說的,完全超乎他自小所學的種種。
身為皇子,不管有沒有帶兵的天分,都要自小學習兵法。所教的都是沿著水路,或者沿著陸路進兵,以防糧道被截。或是騎兵步兵的相互配合,如何守城,如何安營扎寨。
而李景隆所說的,則是別開生面又通俗易懂。
“至于棉甲...”
李景隆笑笑,敲了一下身后一名兵丁的甲胄,“鐵甲雖好,但不防火器!棉甲呢.....比鐵甲輕便,而且此物,無需精心打造。制十萬件,所需花費只有鐵甲的三成!”
“再者...”
他頓了頓又道,“邊塞苦寒,棉甲保暖。”
忽然,他搖搖頭,帶來幾分唏噓,“可惜...”
朱楧正聽的入神,忙道,“可惜什么?”
“可惜肅鎮太窮了!”
李景隆苦笑,“您也知道,其實臣在肅鎮這邊私下也沒少做違禁的事,可軍需上還是力有不逮!即便是這棉甲,都做不到人手一件...”
“孤跟父皇說!”
朱楧突然漲紅了臉,大聲道,“以后,咱們大軍所需的軍需,孤親自跟父皇要!”
說著,他看向周圍的將士們,“再也不讓誰冷落了你們,再也不讓你們缺了東西!”
他說話之時,李景隆目光微轉。
得到授意之后,數十名將領齊刷刷跪地,“卑職等,叩謝大.....大王天恩!”
“起來起來起來!”
朱楧渾身的血都熱了,親手把將領們一一扶起來。
且不住的拍打著對方,“好漢子,好漢子....好漢子......”
而后,他的笑容忽變得有些靦腆,目光再次看向李景隆。
“今日軍演,千歲看的高興!”
李景隆板著臉,目光環轉,“全軍...賞賜酒肉,銀錢....”
轟!
大地顫抖之中,數不清多少士卒將校單膝跪地,“謝大帥.....謝大王.....”
~~~
咕嚕!
甘州城,總兵官衙房。
武人的宴會嘈雜不已,字字句句不離誰的娘親,不離誰的小姨子。
而坐在上首的朱楧卻渾然不在意,反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千歲...”
李景隆嚇了一跳,忙阻止道,“酒可別這么喝呀....”
“孤高興!”
朱楧一抹嘴角的酒漬,大聲道,“孤長這么大,這兩月是最快活的!”說著,他看向李景隆,“孤恨不得馬上就移藩到甘州,日夜都跟這些好漢子們在一塊!”
“估計最快,也要一年半...”
李景隆面露為難之色,微微搖頭。
“孤不用王城,王府也不用建太好!”
朱楧急道,“孤可以住軍營里,反正孤現在也沒大婚.....”
“王城王府都好說!工匠民夫有的是!”
李景隆無奈苦笑,“難建的,是分屬于您的工坊!”
“工坊?”朱楧再愣,“什么工坊?”
“且不說日后您要掌管的永昌,肅州,山甘,西寧,涼州五個大衛,戰兵近六萬人!”
李景隆正色道,“光是您麾下的三護親軍,亦有一萬五千人,加起來近八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