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他瞳孔突然劇烈收縮。
下方的“柔云網”在視角拉近后露出真面目:無數倒鉤密密麻麻焊在網絲間,每根都有匕首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拼命扭動身體,想要展開風神翼龍的羽翼自救,卻被鐵鏈束縛得無法動彈。
“不!”
倒鉤刺入身體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金屬網兜在沖擊力下凹陷,倒鉤順著傷口鉆進肌肉,鮮血順著網眼滴落。
“啊——!”
王小鵬的慘叫被狂風扯碎,倒鉤穿透肩胛骨的劇痛讓他渾身抽搐。
下方人群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有膽小的女生直接暈倒在男友懷里。
葉春彩擠到警戒線前,涂著亮片的指甲指著網兜里的血人:“王小鵬你個煞筆!要自殺就跳江啊!整個破網兜裝什么英雄?現在搞成這鬼樣子,想訛詐我和詩音嗎?”
王小鵬拼命搖頭,鐵鏈磨破脖頸皮膚,鮮血混著汗水滴進眼睛。
他預想中林詩音應該滿臉震驚與后悔,沖過來抱住他說“我錯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站在葉春彩身后,臉色蒼白如紙,眼神里竟帶著幾分憐憫。
“王先生!堅持住!”
陳老三帶著“考核組”抬著擔架跑來,手里還舉著臺拍立得。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王小鵬看見他嘴角壓抑的笑意。當倒鉤從皮肉里拔出時,他聽見自己肩胛骨發出的咔嚓聲,冷汗瞬間浸透全身。
“恭喜王先生!”陳老三舉起拍立得照片,上面是王小鵬被倒鉤刺穿的血腥畫面,“‘凌云試煉’完美通過!您的勇氣讓我們震撼!”
“完美?”王小鵬咬牙切齒,“你們不是說這個考核看著危險,實際上很安全么?”
“對啊,有安全繩保護確實很安全的啊,但是你非不用安全繩。”陳老三淡定的回答道。
王小鵬氣的攥緊擔架邊緣,“你們他媽說的‘柔云網’能接住卡車,有這么安全的網,我當然就不需要安全繩了,那知道這網里還有倒鉤!”
陳老三無辜地攤手,身后的“考核員”適時展開網兜一角:“您看,網體確實是高強度尼龍纖維,卡車都能接住。至于倒鉤嘛——”他突然壓低聲音,“這是考核的隱藏環節,測的就是應變能力。誰讓您沒問清楚呢?”
“我——”王小鵬劇烈咳嗽著,鮮血濺上陳老三的鱷魚皮皮鞋,在昂貴的皮革上洇開暗紅的花。
他望見林詩音穿過警戒線,白色裙擺被風掀起一角,像當年她奔向他時那樣輕盈。
喉間涌起腥甜,他扯動嘴角,想對她笑,卻只能咳出更多血沫。
“詩音……”他啞著嗓子喚她名字,鐵鏈在擔架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林詩音卻避開他的目光,徑直走向醫護人員。
王小鵬看見她指尖緊緊攥著自己掉落的襯衫紐扣,指節泛白,心中涌起暖意——她果然還是在意他的,或許是來叮囑醫護人員用最好的藥?
直到救護車關門的瞬間,他聽見她清晰的聲音:
“醫生,我和王小鵬已經離婚了。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醫藥費我不會承擔,也不需要你們通知我。”
這句話像把冰錐,順著耳道直扎進心臟。王小鵬猛地轉頭,透過救護車后窗,看見林詩音正將紐扣扔進垃圾桶,動作干脆利落。
葉春彩站在她身旁點錢,艷紅的鈔票在陽光下晃得他眼眶生疼。
“王先生,別傷心。”陳老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關懷,“等您加入79局,有的是比她漂亮的女人——”
“滾。”王小鵬從齒縫里擠出字,龍爪在擔架金屬框架上抓出五道深痕。
他盯著林詩音越來越小的身影,突然想起離婚那天,她也是這樣頭也不回地走出民政局,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和此刻救護車的警笛聲重疊在一起。
醫護人員在他手臂上扎針,鎮痛劑順著血管蔓延。
王小鵬閉上眼,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他在心底冷笑——原來最鋒利的倒鉤,從來不在網兜里,而是藏在人心深處。
另一邊,花小樓將平板電腦往楊逸面前一推,屏幕上跳動著王小鵬墜落時的速度曲線和沖擊力數值:“從300米高空墜落,自由落體時間約7.8秒,觸網瞬間沖擊力達3.2噸。換作正常人,內臟早就震成漿糊了,可他——”她調出ct掃描圖,“肋骨骨折三根,肩胛骨貫穿傷,內臟居然只受了輕微傷。”
楊逸咬著一根棒棒糖,笑道:“花大姐什么時候改行當法醫了?”
“別廢話。”花小樓甩過一管血樣,試管里的淡金色液體還在微微晃動,“這是他在網兜里咳出來的血,你見過誰家的血是琥珀色的?還有這根頭發——”她舉起透明物證袋,里面的黑發末端竟泛著金屬光澤,“我懷疑這家伙的身體被人改造了,很可能是他背后的那個組織。”
楊逸終于放下棒棒糖,眼神認真起來:“你懷疑他身體里有……改造痕跡?”
“不是懷疑,是肯定。”花小樓調出監控截圖,畫面里王小鵬后頸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鱗片般的凸起,“還記得他第一次考核時,下水道里的老鼠看見他就跑嗎?生物本能比任何儀器都誠實——它們在害怕捕食者。”
“等我把血液拿去化驗,應該就能知道王小鵬身體里的秘密了。”
花小樓之所以要配合楊逸如此捉弄王小鵬,為的就是在考核中搜集一些數據,以此來驗證她一直以來的猜測。
“隨你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楊逸無所謂的笑了笑,兩次考核下來,他已經吸到了王小鵬不少的氣運值,簡直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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