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護城河邊,夜風卷著潮濕的水汽掠過蘆葦叢。
花小樓蹲在灘涂上,利落地將一個假人塞進粗麻袋,麻繩在她指間翻飛,轉眼就捆出個嚴實的死結。
她直起腰,目光投向河面倒映的月影,對著藏在衣領的微型對講機發問:“這次我該如何對付王小鵬?”
電流聲滋滋作響,楊逸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簡單,他肯定要拿鏡子照你,你到時候把眼睛蒙上,不去看鏡子就好了。”
話音未落,花小樓已經摸出一塊黑布纏在臉上,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微抿的嘴唇。
“那我這次是暴揍他,還是直接把他抓起來?”花小樓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刀花,金屬冷光映得她眼尾發紅。
“當然是把他暴揍一頓,然后放走啊。”楊逸輕笑一聲,“他也不是咱們要抓的人,你抓他沒用,反而會打草驚蛇。”
花小樓聞皺起眉,靴底碾過岸邊碎石發出咯吱聲:“可那個面具人始終不露真身,我們總不能一直耍王小鵬玩吧,這也屬于浪費時間啊。”
對講機沉默了兩秒,楊逸的聲音變得低沉:“那咋辦?這家伙不肯露真身,我們只能逼迫他親自出面對付我們。”河面突然蕩起漣漪,驚飛一只夜鷺,“這次把王小鵬暴揍一頓,但愿可以逼出面具人吧……”
花小樓抬手扯下眼罩,月光照亮她眼底跳動的火焰。
她抓起麻袋甩上肩頭,朝著河對岸廢棄的水塔走去,身后拖出長長的陰影。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她知道,獵物已經來了。
黑色轎車在護城河邊急剎,揚起一片塵土。
王小鵬推開車門,一眼就鎖定了河岸邊背著麻袋的花小樓,她周身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身影透著幾分神秘與危險。他摩拳擦掌,正要大步沖過去,衣角卻突然被人拽住。
“仙尊!”段天豪不知何時湊了上來,從兜里摸出一條艷紅的內褲,獻寶似的遞到王小鵬面前,“你把這個帶上,這是人家專門給你求得的護身符,保你平安!”
王小鵬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紅內褲,額角青筋暴起:“這特么是內褲,你當我眼睛瞎!”
段天豪絲毫不懼,反而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解釋道:“是內褲沒錯,但是鄭紅穿過的紅內褲!傳聞把這內褲套在頭上可以辟邪的,戴上它,那血薔薇肯定傷不了你!”說著,還試圖往王小鵬頭上套。
“我辟你奶奶個腿,去死吧你!”王小鵬再也忍無可忍,怒火沖天,掄起拳頭朝著段天豪的臉狠狠砸去。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段天豪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陳老三見狀,趕緊上前查看,嘴上說道:“王先生,你這下手有點狠啊,也不怕給段總腦子打壞?”
王小鵬冷哼一聲,拍了拍拳頭:“他腦子已經壞掉了,打他是輕的,把我逼急了,我弄死他!”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眼神重新變得兇狠,轉頭對陳老三命令道,“我現在去抓血薔薇,你拿出手機給我錄像,把我瀟灑的姿態錄下來,到時候拿到局里給我邀功!”
陳老三強忍住笑意,掏出手機,佯裝認真地說:“行,我給你錄像,你去吧。”
看著王小鵬大步朝著花小樓走去的背影,陳老三還真掏出了手機錄像。
而此時的花小樓,已經轉過身來,眼神冰冷地注視著逐漸靠近的王小鵬。
花小樓將麻袋重重甩在地上,她抱臂而立,月光在黑色緊身衣上流淌:“我上次沒弄死你,你不知道躲起來,還敢送上門?”
王小鵬踩著碎石逼近,靴底碾碎月光:“血薔薇,你沒發現我哪里不對勁么?”
他故意挺直脊背,展示面具人治愈后的完美體魄。
“你腦子很不對勁,看起來像個二百五。”花小樓歪頭冷笑,指尖把玩著匕首,刃口泛著幽藍的光。
“你才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王小鵬暴跳如雷,脖頸青筋凸起,“你沒看出來我現在很健康么?你子彈打傷了我,但我的傷全都好了!”
花小樓擰起眉,夸張地倒抽冷氣:“是啊,你怎么沒事呢?難不成我子彈打歪了?”她裝模作樣地湊近,目光掃過王小鵬腰間藏著的幻鏡。
“沒打歪!”王小鵬猛地后退半步,得意地揚起下巴,“但你低估了我的能力,你殺不死我,但我能干掉你!現在,咱倆好好聊聊——放心,我肯定不偷襲你。”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背到身后,冰涼的鏡面貼著掌心發燙。
花小樓突然掏出黑布條蒙住眼睛,動作行云流水。
王小鵬舉到半空的鏡子僵住了,鏡片映出她蒙眼后淡然的側臉:“你、你蒙眼睛干什么?”
“我怕看到你惡心的嘴臉反胃。”花小樓抬手理了理布條,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把布條拿下去!你不看我,太不尊重人了!”王小鵬急得直跺腳,這血薔薇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花小樓不耐煩地咂了下舌,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你管我蒙不蒙眼睛?正好我新練了聽聲辨位的能力,拿你練練手!”
她微微側身,擺出迎戰架勢,月光勾勒出她緊繃的脊背,像蓄勢待發的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