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日不同的,是宣王李承稷今日竟也上了朝。
他被禁足宣王府四個多月,非詔不得出,前段時日,又被魏錦“劫持”,還中了一劍受傷頗重。
但眼下,他昂頭挺胸,精神好極了,整個人頗有一種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的感覺。
蕭景弋只看了一眼,就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且先讓他得意幾日,而后他自然便會知道,什么叫做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登高跌重。
佑寧帝道,“朕今日要向眾愛卿宣布一樁好消息!昨日宣王向朕獻上了一只火統,乃是他這段時日在宣王府潛心研制的。眾愛卿也知道,火統乃是提升武力的一大殺器,得此物,可保大雍萬世太平!朕心甚悅!”
朝堂上的大臣頓時議論起來了,“火統?”
“是西洋人不肯外傳的火統?”
“若是宣王爺研究出這種利器,可當真是大功一件呀!”
佑寧帝聽見眾人議論,便讓曹公公端著那只火統,去展示了一番。
文官雖然不懂這些武器,但都對它的厲害之處早有耳聞,武將們更是眼珠子都黏在了那只火統上。
因著只有這一柄,又不敢上手去摸。
太子李承祚看著火統,扯了扯唇角,“甚好。”
他心中已經迅速地警惕起來,這火統倒是好東西......可偏偏,這是宣王獻給父皇的。
那就有些不妙了。
蕭景弋倒是沒什么意外的,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這火統倒是好東西。”
就連右相寧國公也是盯著火統看了又看,忍不住贊道,“真真是好寶貝啊!咱們大雍有了這等寶貝,往后可就更上一層樓了!”
他的心思不深,一時間只想到火統的好處,還沒有意識到對太子的威脅。
宣王聽著這些夸獎,難掩得意。
他立刻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沖著佑寧帝一拱手,“父皇,年節宮宴一事,兒臣雖是為了大雍江山著想,可差點釀成大禍......兒臣始終心中有愧。這段時日,沉下心來,意外研制出這火統,只希望能夠將功折罪!”
“好一句將功折罪,”佑寧帝哈哈大笑,“有罪當罰,朕已經罰了你禁足!這論功也當行賞,朕自然是要重重地賞你。”
宣王眼神又亮了幾分,重重的賞?
他如今已經是王爺,權勢地位若是更上一層樓的話,那便......
隨即便聽佑寧帝朗聲道:“如今東宮雖然已有儲君,但宣王此舉利國利民,朕要封他做一字并肩王!”
太子李承祚的面色徹底沉了下去。
縱然宣王有功,但若要重賞,金銀玉器,封賞領地,哪樣不行?
他這個儲君還活著呢,父皇卻又抬了個一字并肩王出來!
要知道,這一字并肩王的意思,可是能與皇上共享江山的意思!
豈非是擺明了要跟他這個太子打擂臺?
如此處事,實在是糊涂!
曹公公微微蹙眉。
宣王眼下謙遜,可若是他真做一字并肩王,往后朝堂上只怕是要和太子爭斗不休了。
滿朝文武心中也是駭然,沒想到佑寧帝會說出這番話來。
唯有宣王大喜。
他就知道,這只火統就是能讓他翻身的東西,魏錦果然有些能耐!
他知道魏錦在刑部服毒自盡的消息,也知道,姜令芷其實并非魏錦的女兒。
他心中只是感慨,可憐魏錦英明一世,籌謀多年,到頭來卻也栽在姜令芷那個心思詭譎的毒婦身上,為了去刑部救她,竟然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