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友了不是。”男席的公子們都打趣了起來。
女眷們也微微笑了笑,都知道這二人的佳話,如今真人到了眼前,果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了。
殷溪是武將的性子,話不太多,但也沒有什么架子,被人笑的不好意思,便沖那趙然道:
“這么好的墨在我這里可惜了,趙公子若是喜歡,我的同你換。”
柴子安道:“這可不行,我特意給你留的,咱們倆是一對兒的。”
話一說,殷溪也溫柔繾綣的看著他。
眾人又笑鬧了起來。
柴惜君故意高聲道:“殷溪將軍身份貴重,又這般善解人意,這才是我哥哥的良配。”
周晚吟低頭撥弄了一下松墨,沒說話。
墨倒是小事,她反正不羨慕殷溪,只是,她剛剛發現趙然身邊隨侍了一個女子,一直低著頭,看著很不對勁。
柴家這些做派,明顯是要當眾羞辱打壓她,肯定還有后招。
她略微想了想,轉頭對采蓮說了幾句,采蓮立即回了秋韶院里。
旁邊的一個姑娘看她發呆愣神,以為她心里難過,用胳膊撞了一下她,很實在的抱怨:“宣墨精貴,尋常很難見到,你這表哥也真是,怎么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個兒,讓你和殷溪一人一塊。”
周晚吟失笑,正常人是會給親戚和未婚妻一人一塊,也算周到。
但柴子安就不是個周到人……
他想用這宣墨來埋汰周晚吟,告訴她,他和出身高門的殷溪是門當戶對的一對,而周晚吟,即便巨富,也身份低微。
宣墨這等象征身份的東西,她不配用。
周晚吟想到這里,突然突兀的說了一句:“你喜歡用宣墨嗎?”
那姑娘出身也不算好,位子同周晚吟挨著,聽她這樣說,便好心的科普道:“宣墨產量低,每年都要先緊著宮里用,世面上買有價無市,很難得的。”
周晚吟點了點頭:“哦,那我送你吧。”
那姑娘愣了一下,沒答話。
柴惜君湊過來冷笑道:“表姐,你是不知道,宣墨是陛下御用的,公侯之家,都得等著宮里賞賜,公府里都只有兩塊,這還是我哥哥拿出來獻寶給心上人的,你就是有錢,也難買到的。”
這里起了頭,姑娘們便都探頭過來閑聊了起來。
殷溪走過來,站在周晚吟的位置前,認真道:“宣墨難得,心意更難得,若是旁的,我還能給你,但這個,我不能讓。”
周晚吟覺得她八成有什么毛病,隨口道:“我不稀罕,不必你讓。”
女將軍很固執:“你若是覺得委屈,我會很難過。”
周晚吟:“……”
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么?
真是離譜,她搶了人家未婚夫,占了好處,回頭還要自己這個受了委屈的去哄哄她?
還要自己千遍萬遍地告訴她,自己不在乎,不在意,已經放下了,好讓她能心里好過些?
柴子安看殷溪似乎很是為難地站在那里,立馬沖了過來,拉著殷溪的手深情地說:“宣墨是我給你的,她要怨,就怨我吧……”
“我說了我不喜歡宣墨。”周晚吟說。
柴子安尷尬了一下,隨即道:“你不喜歡最好,我對殷溪的心意,天地可鑒,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是我執意選的殷溪,是我執意將宣墨送她,你若是有恨,有怨,都沖著我來。你我之間,就如同這宣墨,從始至終,只有她配得上。”
周晚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宣墨我有的是,真不用……”
“你父親是白身,能從哪兒弄來宣墨。”柴惜君道。
她話音一落,采蓮捧著宣墨過來,周晚吟笑道:
“前幾日得了一盒宣墨,正好八塊,今日來府里的小姐們,一人一塊,殷將軍已經得了表哥的,多的這一塊,是一會兒作詩的魁首的。”周晚吟笑道。
柴子安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會有這么多宣墨。”
周晚吟隨口道:“不記得了,大約是我家商號的哪個掌柜來拜訪的時候隨手送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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