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告訴了柴家,一起揪出來這什么周公子,威逼利誘叫他出來指認,何愁不能收拾那自命不凡的縣主?
他很滿意地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好心告訴霍云:“許先生最是敬佩霍將軍這等上陣殺敵的好兒郎,你只管往他殺敵上夸,準沒錯的。”
霍云覺得實在有趣,嗤笑一聲,再沒做聲了。
周晚吟回了房里,采蓮眼睛還紅著的,光是閨閣小女兒家拌嘴,她還能幫著自家姑娘嚷嚷幾句,可如今這書院先生都向著人家,她就不行了。
讓她和小丫頭們斗嘴,她是誰也不怵,但遇到飽學的先生,那嚴厲威嚴的樣子,她就害怕委屈。
萬珍兒正在靠著窗做針線,聽她說了經過,臉也白了幾分。
“這許先生竟然這樣偏頗,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家里。”她擔憂地說。
在陛下賜的小宅子里,做做針線看看書多好。
女兒家一輩子能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再尋個如意郎君,生兒育女,便是很好了,這書院也太兇險了。
周晚吟道:“我是絕戶人家的獨生女兒,沒有父兄撐腰,這點子捐嫁妝的情分,能讓皇帝陛下賜我爵位,卻不能保我一世。”
“咱們不是還有林太夫人嗎。”采蓮道。
林太夫人雖然說同她們還不大熟悉,不算親近,但人也不難相處。
周晚吟道:“林太夫人也是無兒無女的人,她養過陛下一場,有些情分,但這世上,恩情面子,都有用完的時候。”
常道,人生前三十年對父敬子,后三十年對子敬父。
她與林太夫人也是如此。
她如今需要一個高貴體面的夫人當長輩,日后林太夫人也需要一個尊貴出息的晚輩。
如此,她們才能太平安康的過一輩子。
若是她一直軟弱可欺,躲在林太夫人的保護下縮家里繡花,受了外人欺負林太夫人便進宮找皇帝哭訴。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時日久了,皇帝也顧不上了。
“現在不是后悔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找到周公子。”周晚吟拍了拍萬珍兒的肩膀,柔聲道,“多使些銀錢,一定要找到他,必要的時候,請他幫忙說句話。”
這種事情她是女子,不好多糾纏在里頭自證清白,男子卻好說話一些。
再者,只怕他還不知道如今柴家人對她恨之入骨,若是被柴家人先找到了他,控制為難他,便麻煩了。
那日之后他便沒了消息,還是得聯系上,一同商量應對才好。
“可是,那霍將軍那般虎威,他家門庭,誰敢靠近啊。”萬珍兒小聲道。
周晚吟也愁了,她倒不覺得霍將軍是什么壞人,只是這人性情實在是……
退婚那日,他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尤其是還帶著那唬人的明王面具,瞧著就不像好招惹的。
別說上他家打聽里頭的人了,路過他家門口都想繞著走。
采蓮眼睛一亮,提醒道:“不用出去打聽,找那霍七郎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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