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說,就這么結案。”周晚吟站起身,沖顧微雨笑了起來,“只是,那樣的你,就連寂寂無名都不如了。”
她明明不算特別高,但看過來的眼神,卻讓顧微雨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你死之后,吳子契也會人人喊打,名聲盡毀,你們兩個將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屆時,你微雨娘子將會是一個和愚蠢臭男人糾纏在一起的女人。”
周晚吟說,她把記錄的紙張拿在手心里,輕輕吹了一下,好讓自己盡快干。
“如果我是你,我會咬出幕后的人,畢竟……他的名聲地位比吳子契,要好很多,不是么?”
周晚吟很了解顧微雨,知道在她的心里,并不怕成為什么毒婦人,她怕自己成為蠢女人。
她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很羨慕向往男子,她甘心做一個愚蠢丑陋的男人的妾室,去周旋在男人中間。
她自以為自己很懂男人之間的人情往來,覺得自己比別的女人高人一等,能讓男人夸贊她一聲與眾不同。
如果讓她像她最看不起的女人那樣,流傳于世,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王寶釧的故事,你不喜歡,不如我替你編另一個。”周晚吟湊近顧微雨,低聲道,“豈不聞,呂后雖然沒有血脈子嗣留下來,但她的名聲,可比王寶釧要好很多。”
顧微雨抬頭看了她一眼。
周晚吟繼續:“名滿天下的如璧公子來到臨安城,一眼看中你精明強干,與眾不同,別的姑娘只知道繡花,你卻能吟詩作對。你受他點播,謀殺兄長,替他賣命,一步步成為了臨安城最體面的夫人。”
“你心腸歹毒,卻有遠見卓識,能果斷的掃除障礙,在臨安城立足,混跡官場。說不定千百年后的女子,能以你為榜樣呢。再不濟,同天下第一的如璧公子糾纏十多年,做他的左膀右臂,鷹犬爪牙,也比做吳子契的小妾要好聽很多。”
周晚吟說著便離開了柴房,霍云將吳子契丟在了顧微雨的腳邊。
柴房的門鎖上,發出惱人的聲音。
周晚吟快回房間,霍云追著她進去,瞧她臉色實在不好,一時也沒敢招她,只讓采蓮去燒些茶水過來。
“姑娘不高興?”采萍端了小點心過來,要她吃幾塊。
周晚吟嘆了口氣,低聲道:“這毒竟然真是顧微雨親手下的,顧公子纏綿病榻兩年才死的,她但凡有些良知,便也不會……”
兩年,后悔的機會有很多,她大可以解救親哥哥。
“陛下病了十來年,不也是……”霍云伸手撿了一塊小點心遞給周晚吟,“所謂血脈親緣,有時候能不能相親相愛,還是要看緣分。”
“若顧公子的毒是盧家人下的,那么陛下的毒,只怕和端王母子脫不了干系。”周晚吟道。
讓人纏綿病榻的毒,確實罕有,必定出自一家。
正煩躁嘆息之間,出去燒水的采蓮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姑娘,嬤嬤……嬤嬤來了!”
她話音未落,一位老婦人便打了簾子進來了,采蓮采風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