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個為了野心，就攪動天下紛爭的人，那舒禾看不上他。

她寧愿相信，他是在用這話試探自己，也不想把他往那種人上面想。

她看過兩國交戰時的生靈涂炭，也看過軍民百姓，在戰爭刀劍下的殘尸碎塊……有些人，在這個等級制度下，生活已經很艱難了，他們不應該再因為上位者的野心，而成為歷史洪流下的泡沫。

她不是圣人，可是，她也不是沒心的人！

一個無視底層人民苦難，甚至制造這些苦難的人，她看不上！

百里墨卿苦笑，答案，他已經知道了。

老實說，這個答案，他挺受傷的，不過心中又覺得無比慶幸。

還好，她是天啟的人。

他主動出聲，轉移話題，“你剛剛問，沈蘭芝背后聯系的人是誰？我想，大概率是老八吧。”

“又或許，他根本沒有跟任何人達成合作，那樣做，只是為了讓天啟內亂，而添火加柴罷了。”

如果他真的跟老八達成合作了，那今日在禮堂上，他就不會對他和老八說那樣的話了。

舒禾沉吟片刻，再次開口，“沈耀的死，沈蘭芝應該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他現在還在京都，對我們會不會……”

百里墨卿看著她黑紫的眼眶，輕嘆一聲，“放心吧，這些事，我會安排好的。相信我，我這個籬親王，不會這點事都辦不好的！”

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口，劉欽早早地就等在那里。

“王爺，王妃……”

劉欽看到舒禾一身狼狽的樣子，還有那雙發黑的眼睛，臉上浮現驚詫之色，“王妃，您這是……”

舒禾輕聲開口，聲音低啞，“中了毒，希望沒有嚇到劉公公……”

劉欽聞，立即道：“王爺王妃，請隨老奴來。”

舒禾剛要走，百里墨卿便將她抱了起來，宮中不能乘馬坐車，你抱好我。”

舒禾沒有拒絕，她目前的狀態，自然是看起來越嚴重越好！

劉欽對此沒有說話，只默默走在前面領路。

百里墨卿的手很穩，步伐輕盈，手臂有力，安全感十足，讓舒禾覺得無比放松，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想起剛剛她在馬車里說的那些話，她心中又柔軟了幾分，抱著他脖子的手，又緊了緊。

百里墨卿感覺她的動作，心臟微微一緊，隨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王爺，朝中大臣來了一半，都是參您的。有些說您故意破壞兩國和平，有些說您目無法紀，嗜殺成性，還有說您故意挑起兩國紛爭……”

“那些文官的嘴，您是知道的，說話可難聽，等到了大殿之后，您可千萬不要發怒啊！”

百里墨卿沉默，那些文官的嘴，他不是沒領教過。哼，一群華而不實，清談誤國之輩！

“皇上讓老奴來接您，就是想讓您早做準備，盡量讓沈耀之死，變得‘理所應當’……”

“但是，皇上也說了，不能損害皇家顏面……”

百里墨微沉著臉，心中忍不住冷笑。

父皇這是在暗示他，沈耀和昭明之間的事，不能外泄啊。至于沈耀，要是他拿不出足夠的殺他理由，那他是準備站在百官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