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頭看他,八字胡隨著他的嘴唇揚起,而變得舒展不少。
“還是老七眼神敏銳!看來這幾年在北鎩城,沒懈怠!”
這笑里藏刀的話,讓百里墨卿的眸色微變。
這是在警告他嗎?還是在提醒他?
“父皇,兒臣是要來給您匯報桁城……”
“老七啊,你想說的朕都知道了。”他抬頭看他,臉上帶著一抹分不出真假的笑。
“你回來這么晚,朕真要等到你回來稟報,怕是什么黃花菜都涼了!”
果然!是問責來的!
舒禾臉色微微沉凝,剛想說話就見百里墨卿上前,“父皇,此事確實是兒臣辦事不利!”
“兒臣沒想到,這葛山制造出來的武器那般厲害!”
“那些精妙絕倫的槍支彈藥,威力巨大,若是我天啟能有那樣的武器,那君臨天下,必指日可待!”
“只可惜,一切都沒了……”
聽到這話,舒禾明顯看到啟文帝雙鬢在跳動著怒火和忍耐。
“既然你這么想,那為什么要殺了莊葉?朕看,你也該受受罰才是……”
他語氣看似平靜得像是沒有波動的水面一樣,可舒禾清楚,那平靜的水面下,是涌動的波濤。
他果然還是想要對百里墨卿動手!
舒禾臉上掛上了一層寒霜,百里墨卿察覺到后,立即走到了舒禾身前,用自己的身體將她身上散發的寒意遮住。
“莊葉?”他看著皇帝,面上露出一絲極為認真的疑惑,“莊葉是……”
舒禾聽了他的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走了出來解釋道,“莊葉就是用手槍打傷你的那個人。”
“打傷我的……是八弟手下那個客卿?”百里墨卿不解,問向啟文帝,“父皇,八弟手下那個客卿用一種名為‘手槍’的武器重傷了兒臣,本來阿禾已經將那人綁住關押起來,可沒想到被九弟的人救走了……”
“您剛剛說,那個人死了?”百里墨卿搖頭,“兒臣并沒有殺他。”
莊葉被殺一事,其實只有百里墨卿、百里墨、關河與舒元起四人知道。
既然老九說莊葉死了,那百里墨卿自然可以說那個人沒死!
畢竟,那樣的人才,究竟誰不想要呢?
至于那人現在在哪,那就讓皇帝自己去想吧。
不得不說,舒禾和百里墨卿兩人之間的默契,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驚詫不已,更別說皇帝了。
皇帝看著他們兩人,一時間心里的懷疑有些動搖了。
難道說,老九在騙他?
那個莊葉,被他藏起來了?
“皇上,”舒禾上前屈膝行了一禮,解釋道,“我們到達葛山的時候,當晚就進入葛山兵工廠查探地形了,只是后來被那個莊葉發現。”
“莊葉身邊有一個名為‘姑蘇紅’的江南高手,他手里拿著那個兵工廠產出來的一種叫‘手槍’的武器,差點殺了我!”
“王爺為了救我,那人打傷,后又被那個莊葉用子彈打中,整個后背都爛了!”
“這件事,孟統領是親眼所見的,您若不信的話,可以問孟統領!”
孟昉其實就在一旁,只是之前一直沉默。此時見舒禾說到他,他才抬頭看了一眼皇帝。
見皇帝正用詢問的眼神看他,他立即上前道:“回稟皇上,王妃說的確為事實!”
“當時籬親王重傷,若不是王妃妙手回春,只怕王爺兇多吉少!”
“也正是因為王爺重傷,所以才會讓末將先行回京,向皇上稟報葛山的所有事宜。”
啟文帝看著他們三人,沉默地轉動眼睛,眼眶里,肆意而明目張膽地打量和探究。
“倒是聽孟昉說過你受傷了,卻沒想到這么嚴重……”啟文帝淡淡道朝旁邊喊了一聲,“劉欽,去找張瓊來,為籬親王看看脈象。”
“是!”
劉欽走了之后,啟文帝又問百里墨卿,“老七,方才朕聽你的意思,你是說那個莊葉沒死?”
百里墨卿搖頭,目光坦然而從容,“父皇,兒臣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死,兒臣只是聽阿禾說,那個人被九弟救走了。”
“不僅如此,九弟還帶了一批人馬闖入了兵工廠,將那個裝滿了火藥和槍支彈藥的兵工廠給點燃了……”
“上百箱的火藥和槍械,生生將兩個山頭都給炸平了!若不是西竹、南起還有孟統領,只怕阿禾此時都沒命回來了!”
“兒臣怎么都沒想到,八弟和九弟竟然暗中聯合了……我防住了八弟的手段,卻沒防住九弟……”
“父皇!這一次,請恕兒臣不能再放過八弟和九弟!”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傷害我,但是他們不能這樣對待我的妻子!”
“阿禾是兒臣的軟肋,也是兒臣的逆鱗!誰要傷害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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