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從小愛菊花，這些，都是皇后娘娘托人從民間高價求來的珍品。”

“大皇子不在了之后，向來對花不感興趣的娘娘，便開始學習怎么種花了。”

最后，誰也沒想到，一個從來不會種花的人，竟然會將這一園子的菊花種得這么好！

烏嬤嬤面上看不出特別的情緒，不過能從聲音聽出她的狀態也不怎么好，似乎對皇后很是擔憂。

舒禾沒說話，只跟著她來到了皇后的花圃外。

“皇后娘娘。”

聽見她的聲音，皇后一身素衣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示意了一下。

給菊花澆了水之后，她便從花圃里出來了，“來啦。”

她擦了擦手，以前梳得很精致的發髻也松了下來，只用一根白色綢帶系在身后，簡單又不顯凌亂。

舒禾其實不想來找她，但是，收到祝衡給的那封信，她不得不來。

“太師來信，說皇上明天準備上朝了。”

他應該是知道百里墨卿離開京都了，所以才敢露面了。

這個啟文帝，真是荒謬的不像樣，為了躲百里墨卿，竟然生生等了半個月才上朝處理政事！

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管那些政務的，逼得官員們去求百里墨卿，再逼他離開京都，這樣，就沒人逼他下罪己詔了。

“我已經知道了。”她神色平靜，帶著一抹讓人無法解讀的從容。

“劉欽來傳旨的時候，還說廢后詔書已經擬好，就等明日上朝了。”

即便心里有了準備，可當親耳聽見這話的時候，舒禾還是心驚不已，“難不成，他真要讓您背上這污名？”

“廢后，不好嗎？”

她淡淡出聲，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這個皇后，我早就當得厭煩不已，若不是洆兒的仇還沒報，我不可能在這個牢籠一般的地方，浪費這么多年的時間。”

舒禾眸色微閃，心中升起的是對她的擔憂，“可是即便廢后，皇上也不會讓你離開皇宮的。”

后宮女子，除了冷宮，就是死，不可能有第三條路了。

她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我沒說要離開皇宮啊？”

她朝她笑，不施粉黛的臉上仿佛年輕了很多歲，那雙眼睛，干凈清澈，像是剛入塵世，未受任何污染的少女雙眼一樣。

她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走？

“你放心吧，皇帝的罪己詔，一定會隨著廢后詔書一起出來的，老二的死亡的真相，也一定會載入史書！”

“這，就算是我為曾經的錯誤贖罪吧。”

舒禾看著她，內心說不出的難受，原來，皇后已經猜到自己進宮的目的了。

她感覺心里更愧疚了。

“娘娘，廢后詔書一下，您的聲名就毀了，您為什么會……”

見舒禾停住聲音，皇后轉身看她，替她將未說完的話說完，“為什么會答應承認與人私通？”

舒禾微微點頭，靜靜地看著她，心中充滿不解。哪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男人這樣污蔑自己？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百里墨卿說她別有計劃，那是什么計劃？離開皇宮嗎？

不是，她剛剛說，她沒想離開。

皇后的面色始終平靜，她也沒理會舒禾在瞎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