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際看了看白冬冬的保溫杯,笑道:“小叔,你想多了,我和她們的關系都很純潔。”
白冬冬呵呵:“我信,我真信。”
然后,他摟著蘇無際的脖子,小聲說道:“老弟,你能不能傳我幾招,教教我該怎么吸引姑娘?實不相瞞,我雖然是白牧歌的小叔,但母胎單身……從十八歲就開始保溫杯配枸杞,喝了這么多年,一直沒派上用場過……”
而這個時候,一臺車在大使館門前停了下來。
司機率先下來,幫助打開了后門。
一個身穿黑色運動裝的姑娘,出現在了非洲的晨光下。
她的長發披肩,身段窈窕頎長,個頭大概一米七二,氣質絕佳,哪怕臉上戴著口罩,也仍舊是那種在人海中一眼能夠找到的美女。
這一次,她甚至已經把眼妝給卸了。
“好漂亮啊,我的天。”白冬冬下意識地說道。
緊接著,他看向了身邊的青年,表情變得艱難了一些:“這個,不會也是來找你的吧?”
蘇無際已經笑了起來,朗聲說道:“晨曦,你也要走了?”
晨曦的睫毛彎彎,眼睛里盛滿了印度洋上空的陽光,她說道:“嗯,我也該走了,來找你道個別。”
白家小叔端著泡滿了枸杞的保溫杯,默默地走到了一邊。
蘇無際說道:“回華夏?”
晨曦不置可否:“以后,說不定能在華夏再見面。”
她這次過來,其實是明顯違反銀月的殺手準則了。但這個青年救過自己,也稱得上是銀月的好戰友,晨曦覺得,如果自己就這么走了,也太沒禮貌了。
而且,他長得還挺好看的,無論是五官,還是面部線條,皆是長在晨曦的審美點上。
尤其是在過去的一夜里,晨曦在半睡半醒之間,總是時不時地回想起自己倒在他懷里的時候所看到的側臉。
夢醒時分,她竟是感覺到了一種以往很少出現在身上的孤單感。
蘇無際看著那雙好看的眼睛,忍不住地低聲說道:“多好看的姑娘,以后別再干銀月這行了,萬一香消玉殞了,多可惜。”
晨曦輕笑道:“不做這個工作,我還真不知道去干什么呢。”
蘇無際說道:“要不,我出錢,你去開個咖啡館。你就始終不要摘口罩,保持神秘感,有你這樣的咖啡西施在,生意肯定好到爆炸。”
聽了這話,晨曦的表情一愣,隨后,哭笑不得。
因為,她真的開了好幾年的咖啡館了。
“等你什么時候不再當暗影天王了,我就退出銀月,怎么樣?”晨曦笑了一下,“這算是我們的約定?”
蘇無際攤了攤手:“可我萬一成為眾神之王了呢?”
晨曦的表情卻認真了許多,她凝視著蘇無際的眼睛,說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出現,到那時候,黑暗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那你太過獎了。”蘇無際說道,“我可不是像你們一樣的理想主義者。”
“我該走了。”晨曦猶豫了一下,說道:“拍個合影吧。”
這又違反殺手準則了。
蘇無際顯然是知道銀月里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規定的,他問道:“這樣合規矩嗎?”
晨曦說道:“規矩沒有朋友重要。”
顯然,以她謹慎的性格,能說出這句話來,就意味著真的把蘇無際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來,拍個合影。”蘇無際比了個剪刀手,咧嘴一笑。
晨曦與他并肩而立,用沒受傷的那只手舉著手機,按下了拍照鍵。
照片中,她的眼眸里映著蔚藍的天空,長發上吹過自由的風。
“我要去機場了。”晨曦微笑道,“再見,朋友。”
蘇無際說道:“都說了是朋友,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晨曦笑了一下:“等再見面的時候,就告訴你。”
她揮了揮手,上了車,并沒有再往窗外看一眼。
直到車子開出很遠,晨曦才拿出手機,看著相冊里的合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里很少見的帶著一抹悵惘。
“很難再有再見的一天了。”晨曦輕輕自語。
她這一輩子,遇到過很多人,絕大部分都是擦肩而過,然后各自消失在茫茫人海,再無任何的交集。
而自己走上了這一條充滿了孤寂的路,已經習慣了不斷的告別。除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鴿子之外,注定不該有任何的朋友。
所有和銀月殺手有關的朋友,都會被拖累,都有可能面臨著無窮的危險。
難得遇到一個有意思又有故事的大男孩,但可惜也是到此為止了,這一張比著剪刀手、面帶微笑的照片,就足以概括這一場短暫的相遇了——
在這熾烈燦爛的驕陽之下,在這波瀾壯闊的印度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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