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貞運神色一滯,旋即笑道:“湛一兄說得不錯,本官也是孔家人,是孔圣嫡傳!”
說著,孔貞運的眼神變得深邃,幽幽道:“有些人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先祖蒙羞,本官此來一是明朝廷法紀,二是正孔家門風!”
孔貞運的語氣很是平淡,但焦源清卻是聽出了一股堅決的意味。
官船沿著運河一路南下。
……
兗州府衙。
朱統鉓聽完黃澤達的稟報后,臉色一沉,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旋即猛地睜開雙眼,沉聲道:“當真是自尋死路!”
“你立即連夜審訊曲阜縣丞和主簿,本官懷疑這案子和他們脫不了干系。”
“現在劉之綸死了,他們倒是一推二五六,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一個死人的身上,想著就這么蒙混過關?癡心妄想!”
“府尊,這里有一封劉之綸的遺書,您看看。”
朱統鉓接過遺書,快速的瀏覽完后,心里的怒意更盛了。
“荒唐!簡直是荒唐!”
“他劉之綸一個人可以做這么多事?”
“審!給本官好好審!”
“在朝廷的欽差抵達之前,本官要拿到一個結果!”
“是,府尊!”
兗州府大獄。
“林澤川,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黃澤達看著面前,臉色有些發白的林澤川,語氣有些冰冷的問道。
“大郡宰,什么究竟怎么回事?縣尊的事,下官是真不清楚。”
“林縣丞是什么時候進的曲阜縣衙?”
黃澤達的語氣變得舒緩了一些。
林澤川想了想,才回道:“下官是天啟四年到任曲阜。”
“天啟四年,那也是老人兒了,當初的知縣還是孔興懋嗎?”
“大郡宰,下官和孔知縣可并沒有什么私交。”
黃澤達笑道:“林縣丞何必急著澄清呢?”
“你二人好歹也一起共事四年多,就算是有些私交那也是人之常情。”
林澤川卻是面色嚴肅道:“大郡宰,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現在誰不知道劉知縣勾結孔家,編造假賬,將原本應該是孔家的稅額,轉嫁到普通百姓身上,還涉嫌偷稅漏稅。”
“這在眼下的大明,罪過可是不小,您可莫要害了下官。”
黃澤達聽他這么說,也沒有和其繼續聊下去的興趣,語氣重新變得嚴厲起來:“林澤川,你當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對知縣和孔家的事,下官著實是不甚清楚。”
黃澤達聽他這么說,當即起身,對身后的差役道:“將林縣丞帶下去,好生招待,讓其好好想想。”
“卑職領命!”
四名差役大聲領命后,就將坐在那里的林澤川給架了起來。
“大郡宰,下官當真是不知呀,還請您明鑒!”
林澤川當即有些驚慌失措的大神喊了起來。
黃澤達沒有再搭理他,只是對那四名差役揮了揮手。
從林澤川這里沒有任何的收獲,在孟德森那里,黃澤達依舊是無功而返。
聽著牢房內傳出來的慘叫聲,黃澤達面色陰沉,在外面不斷的來回踱步。
他很清楚無論是京里的欽差,還是布政司、按察司,不日就會抵達兗州,在此之前如果自己沒能審出什么的話,自己和府尊,定會被朝廷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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