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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修羅場

            “殿下若再胡來,貧尼只好喊人了。”

            “喊人?你瞧這庵里,誰敢管孤的閑事?”

            李肇看著她繃緊的下頜與顫抖的睫毛,忽然輕笑,從袖中掏出一串佛珠。

            “這是你在上元燈市上掉的,孤替你撿了。”

            薛綏望著那串佛珠,神情復雜:“多謝殿下。”

            她伸手去拿,李肇卻輕輕避開,待她傾身時長臂一攬扣住后頸,將人帶得跌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按住她掙扎的后背,順勢壓倒在禪榻。

            “殿下,這是庵堂!”

            “豈不更好?”李肇的指尖輕撩一下禪衣束帶,掌心滾燙地貼著她的后腰,火炭一般,精準地烙在她腰間的舊疤。

            “用這串佛珠,好不好數一數你的罪孽……”

            “李肇!”薛綏難得氣息不穩地喚他。

            李肇不僅沒有發怒,反而低低笑了。

            “你可知道,這個名字,孤有多久沒有聽過了?普天之下,唯你薛平安,直呼孤的名字。”

            薛綏推搡著他,坐起身,拉了拉曳地的素灰禪衣。

            “殿下貴為儲君,何苦來這清修之地消遣貧尼,壞了禮法綱常?”

            李肇逼近她,指尖劃過她光溜溜的發頂,又發狠地捏她耳垂,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清修?薛平安,你剃了頭發,就當真洗凈雙手,忘卻仇恨了?上元節那把西茲彎刀,可是你親手遞給孤的常平倉貪腐證據?”

            她抬頭,撞上他灼熱的目光,心跳陡然加速。

            “殿下原本就想引蛇出洞,我只是遞了一把刀……”

            李肇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經案上。

            “薛平安,哦不,了塵師父。你的手,還是伸得那么長……查軍糧倉儲貪腐,斷鄭國公羽翼,現在又逃到佛前裝無辜?嗯?”

            “殿下心中自有丘壑,何必問我?”她頓了頓,輕聲道,“我與殿下終究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可以同行一段,卻不能共赴終點……”

            “哦?”李肇冷笑,“不在一條路,那孤就拆了那條路!你逃到佛前,孤便拆了庵堂;你躲進黃泉,孤就追入地獄——你逃到哪兒,孤的路就修到哪兒。你奈我何?”

            他似是發狠,忽然低頭咬她的唇,齒尖碾過那顫抖的唇角,像馴服烈馬一般,撬開她的牙關……

            禪房內,炭盆燒得正旺。

            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火炭般的溫度。

            舌尖卷住驚呼,直到她喘不過氣才松開,他掌心隔著禪衣托起她的后腰,指腹碾過那傷疤凸起的紋理,像在確認專屬的戰利品,抬起眼尾看她,嘴角掛著得逞的惡意。

            “吻你時,孤能嘗到……是同一條路。”

            薛綏對上他眼底的深意,渾身僵硬地別過臉,急促呼吸。

            “殿下這么做,對得起郭三姑娘嗎,辜負真心,是要下地獄的……”

            李肇嗤笑一聲,拇指碾過她的唇瓣。

            “恨嗎?”

            “殿下何曾在意?”

            “是不在意。若佛祖當真有靈,孤便在這里要了你,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如何……”

            薛綏猛地咬住他虎口,直到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方才跌坐在蒲團上,聞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攥緊拳頭,深深呼吸。

            “我數三聲。殿下若再無禮,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李肇挑了挑眉,屈指扯開她禪衣的束帶,低頭將呼吸烙在鎖骨……

            “一!”

            李肇握住她的雙手按在經案上,低頭淺笑。

            “二!”

            她咬牙切齒地抬腿踢他,李肇不僅不松手,反而箍住她的腰肢順勢壓碾下來,膝蓋頂開她的,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薛綏渾身僵硬,感受到彼此心跳的共振,情絲如沸湯翻涌一般,心口滾燙得驚人,從喉頭擠出的聲音,亦是發顫般破碎。

            “三……”

            聲音未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啟稟太子殿下,端王與端王妃求見,明要探望薛六姑娘。”

            薛綏手腕驟縮,指尖攥緊經案邊緣……

            眼神與李肇對上,示意他松手。

            不料李肇低低一笑,全然不以為然。

            “薛六姑娘?孤怎不知庵里有這號人物?”

            “讓他們候著吧!孤在忙。”

            薛綏一怔……

            看著李肇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有些明白,這是他蓄謀已久的報復,當初她在端王府時,李桓時常營造琴瑟和鳴的假象,故意氣他。

            那時李桓名正順。

            李肇便是身為太子,也不得不隱忍退讓。

            忍氣吞聲那么久,他都記在心里呢。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甚至當著端王的面宣示權力和占有,狠狠報復……

            “怎么?怕孤折了他的臉面?”李肇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薛綏冷下臉來,脊背繃得筆直,“殿下何必如此相逼——”

            “相逼?”李肇忽而低笑,指尖劃過她玉白的后頸,“從前你是端王側妃,他能光明正大地搶人,如今你是了塵小尼,孤想要你,便是佛祖也攔不得。薛平安,你記好了——”

            他傾身逼近,龍涎香混著熱氣噴在她耳畔。

            “這天下,孤要你,你便是孤的。”

            金鑾以下,皆是傀儡。

            權力帶來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什么人可畏,世道公論都不值一提……

            太子為儲君,端王則為臣。

            只要他一日還是儲君,便可碾壓端王的臉面。

            那是權力的鐵血法則。

            李肇輕吻她緊抿的唇角,毫不掩飾眼底的野火……

            薛綏只覺渾身血液往上逆竄,指甲幾乎摳進他的肩膀。

            “李肇!過分了!”

            李肇低笑著咬她的耳垂,呼吸如熾,目光糾纏。

            “薛平安,孤知道你恨,那便再恨一點。恨到,只能記住孤的壞。”

            禪房外,雪花無聲飄落……

            靴底碾碎積雪的脆響,從遠及近,劃破禪房的漣漪。

            緊接著,便聽到李桓強作從容的長揖聲。

            “臣請覲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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