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瞥他一眼,帶了點清淺的促狹。
“山路迢迢,殿下便讓我這樣走嗎?”
李肇這才反應過來,朗聲朝攬月臺下輕喚:“關涯,備車。”
竹林里,響起關涯沉穩的回應聲。
李肇走了兩步,回頭轉向薛綏,見她立在臺上不動,不由失笑。
“怎么,難不成要讓孤為你駕車?”
薛綏唇角微勾,迎風而立,“貧尼能有這等榮幸?”
“自然。”李肇視線灼灼閃過,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危險的蠱惑,“只是車夫勞苦,孤可是要討夠路費的……”
話音未落,吻已落下。
不同于往日的克制,這次的太子殿下欺身而上,掌心貼住她腰際衣帶,稍一用力,便將人按入懷,銜住她的唇,如飲醴泉,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抵開貝齒,不容分說,卷走她所有呼吸……
薛綏眼皮微微一顫,想要推他,卻被他反手扼在欄桿上。
纖細的鎖骨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他吻至耳后,牙齒輕咬敏感的耳垂,聽得她悶哼一聲,指尖又滑至她腰側,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薛綏驚呼一聲。
本能的,她攥住他腰間玉帶,指腹觸到錦緞下堅實的肌理,又縮了回去。
然后默默的,感受那炙熱的氣息拂過肌膚帶來的溫熱,任由癢意順著脊椎蔓延……
“李肇……”她喘息著喚他名字,睫毛上凝著水汽。
李肇動作一頓,低頭看她泛紅的眼角,突然低笑出聲,用額頭抵著她的。
“好聽,再叫一遍。”
空氣溫度攀升。
他托住她的膝彎,將人徹底圈進懷里,大步朝石階下走去。
關涯等侍衛早已識趣的,退至竹林深處。
來福將馬車駛至庭院的盡頭,也是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垂首退下,生怕驚擾了什么……
庭院里光線昏暗。
李肇將她橫抱起來,撩開簾子,放坐在軟墊上,替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襟和兜帽。
“坐穩了。儲君親駕,惜此獨一。”
薛綏不語。
旖旎的氣息,因方才的親密而變得濃郁。
李肇指尖在她微腫的唇上稍作停留,喉頭滾動一下,最終也只是俯身輕啄一下她的鼻尖,克制地退開,一躍坐到軾前,嗓音帶著未褪的沙啞。
“妙真師父請穩,小的這便驅駕了。”
薛綏嗔他一眼,冷哼道,“不必辱沒殿下……”
李肇低低笑了聲,舌尖若有似無地舔過方才相觸的唇角,仿佛在回味什么,然后揚鞭驅馬,一聲“駕”說得遒勁有力。
“給妙真師父當一回車夫,也不算辱沒。”
回水月庵的山路蜿蜒曲折,李肇駕車卻極穩。
薛綏也沒有坐在車里,而是掀簾出來,與他并肩坐在車軾前。
夜色如墨,素紗風燈在車前搖曳。
清風下,燈影幢幢,將他挺拔的身姿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輪廓,也勾勒出她沉靜如水的側臉,在低垂的長睫下,映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燈火明明滅滅,二人的身影靜靜相依,相顧無。
車到山門,萬籟俱寂。
庵中尼眾都已入睡。
天地間安靜得仿佛只剩下他們彼此。
薛綏低下眉梢,“殿下,更深露重,早些回吧。”
“不急。”李肇勒住韁繩,目光掠過她光潔的額頭,落向山門內幽深的庵堂小徑,喉頭微動,又將她欲下車的身形輕輕一帶,卷入懷里,氣息微亂。
“孤送你到廂房。”
“山門之內是清修之地,多有不便。”薛綏下意識拒絕。
“清規戒律,是約束方外之人的。孤乃紅塵俗客,送心上人歸家,天經地義。”李肇唇角微勾,語氣不容置疑的強勢,聽上去卻有些奇異的溫柔。
“大道不便走小道,小道不便便翻墻,孤又不是沒有翻過,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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