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回頭，就看到大殿的法壇前盤坐著一個人。

只是秦風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

莫生并沒有進來，眼前的人也并不是莫生。

那是一張青年人的臉，眉心有金色的佛印，身上是一件紅色的袈裟，正盤坐在法壇面前，輕輕敲打著面前沒有聲音的木魚。

甚至叫住秦風的時候，他都沒有回頭看過來。

明明對方的氣質看起來很沉靜，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性，但秦風就是能感覺到對方的危險。

對方身上的氣質和軒轅倉很像，都有著歷史沉淀下來的陳舊氣息，卻又帶著遠古時代而來的強大氣場。

只是一眼秦風就明白，對方應該和軒轅倉一樣，是從上個時代活到如今的人，更是秦風不可能與之匹敵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風看到了對方的臉，腦子里就脫口而出一個名字：“萬憂？”

是的，面前的青年居然是萬憂！

萬憂敲打木魚的動作停下了，他站起身，閉著眼轉過來“看”著秦風，他臉上是和煦如春風的笑容，好像外面和里面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也和他沒有關系。

“秦風，好久不見。”

聽到對方叫住自己的名字，秦風的心臟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

沒等他回答，對方又開口：“聽說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但能再見到你，還能聽你叫出我的名字，真好。”

“你還活著，真好。”

接連兩個“真好”，讓秦風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他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不用管眼前人，先完成軒轅倉交給自己的事情，然后回到原本的世界。

可眼前人只是這么“看”著他，就讓他走不動路，動彈不得。

他總覺得面前的人很熟悉，那種熟悉感鋪天蓋地襲來，秦風下意識伸手，他居然已經滿臉淚水。

“我知道你其實不記得我了，”萬憂開口，笑道：“甚至不記得你自己了。”

“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三千年前的約定我一直在遵守，也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等等。”

萬憂還要繼續說，被秦風開口打斷了：“我能不能問一問，你和外面那個，到底誰才是萬憂？”

都說萬佛寺的大主持萬憂已經墮魔了，萬佛寺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如果外面那個小孩子萬憂是真的的話，那現在這是誰？

“他是我，我也是他。”

萬憂開口，聲音十分平靜：“那是萬憂的心魔，為了守護和你的約定，我將自己的心魔抽離了身體，它化成了實體，成為了另一個我。”

“三千年，如果我不這樣做，只怕我也會和曾經并肩而行的那些人一樣，走向絕路。”

“幸好，你回來了，這一切都值得了。”

秦風凝眉正色，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里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