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三個字,此外沒有任何動作或者咒語。
可下一秒,桑炎便感覺到了不對:破神槍和罪與罰之間的招式的因果聯系斷了。
本來應該被震蕩開的兩把劍,這一刻卻逆反了原本應有的走向,直接奔向了桑炎的喉嚨!
劍聲嗡鳴,天空之上的黑云都在這一刻被兩把黑劍攪動。
秦風身后的三相佛法身亮起,體型比之前還要龐大數十倍,幾乎占據了半個魔脈。
三個頭各持一把虛影構成的長劍,凌空斬下,掀起的陣陣黑色浪潮如同魔脈海嘯一般壓下。
看到這一幕,桑炎的腦海里回想起了一張既熟悉又遙遠的臉。
當時那張臉還很年輕,三年前了,不知道他變成了何種模樣。
身為一介凡骨,他明明早該死了,可是桑炎至今都能感應到他就在極惡之洲的角落里。
這些年桑炎從未去看過他,更沒有動心思去殺了他。
盡管仙族的封印對于他現在來說想要破掉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他每次想要動手的時候都能想起當年,那個時候也是如現在這般,罪與罰和他的距離是那么的近。
近到只差毫厘就能斬斷他的喉嚨。
而那個人明明已經渾身是血,早就該死一百次了。
可他偏偏殺到了自己的面前,如同怒目金剛,頂著滿臉的鮮血怒斥:“人族不亡,我亦不會亡!”
若不是魔主在身旁,只怕自己已經死在那個人的劍下了。
這些年他沒有去看過木皆,聽聞萬魂窟被人燒毀的時候他是無比憤怒的。
木皆的生命沒有消散,可他早已不是當年的木皆了。
他這三千年一直在回想,要如何破了木皆當時的那一劍,可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為無論他變得如何強大,木皆都不再是當年的木皆了。
他再也沒有機會戰勝那個接近人皇的木皆了。
當萬魂窟燒毀的那一刻,璃織的死于他而沒有任何影響。
反倒是木皆,讓他覺得無比的憤怒、懊惱,為此他甚至四處尋找那個燒毀萬魂窟的人。
想要殺了他來泄憤。
可就在此刻,秦風的劍雖然尚未落下,但他明白自己又有機會了。
正如秦風說的,當年的遺憾,如今又有機會再來一次了。
隨著刺耳的嗡鳴聲音如同運勢一般落下,桑炎抬起的黑槍接住了罪劍。
可是刺痛從掌心傳來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一劍他輸了。
秦風的臉化作了當年的木皆,他似乎又看到木皆凌然于身前,罪劍生生壓下了破神槍,罰劍直接刺入了他的喉嚨。
——轟!
他的腳下的地面開裂,魔脈內的魔氣瞬間從碎裂的地面之內鉆出來。
這一劍他自然不會死,可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肉身正在慢慢溶解。
皮囊被劍氣所刮破,他的體型在一點點變大。
秦風卻絲毫不見退卻,兩把劍的劍勢一再加重,如同山岳一般壓下來。
而秦風自己也沒好受到哪里去,魔氣入體,他渾身的筋脈都在瞬間爆裂。
可他仍舊滿臉鮮血地看著桑炎:“前輩,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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