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會議還沒解散,安經賦卻先一步離開了大殿。
他一走,大殿內地面寸寸崩裂。
寒冰雕刻而成的高大冰柱瞬間多出了幾條裂痕。
虛影什么都沒說,眨眼間就消失了。
一時間,不少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安子圣坐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突然起身,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出現在安經賦身后,叫住了他。
“父親。”
安經賦駐足,回頭看到安子圣,臉上沒有意外。
一身白衣的安子圣,肩膀上披著一塊狐裘,點綴著一顆銀色的月瑩石。
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扇墜掛的是價值不菲的玉蓮石。
他站在風雪中,氣質溫文爾雅,不染纖塵。
相比從前的風行,他又多了幾分儒雅。
如果說以前風行號稱謫仙降世的話,那么現在的安子圣,就更像是一尊玉菩薩。
安經賦無論何時都喜歡笑著,他的笑總讓人覺得油滑、世故,什么都不說,還是會讓人覺得心機深沉。
從前仙門內常常有人說:安子圣和安經賦并不像,倒是更像外祖父。
相比之下,安經賦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生了安子圣這么優秀的兒子吧。
這樣的說法頗多,甚至有和安經賦過不去的,常常拿到他面前來說。
在出了那個凡骨女人的事情之后,這種說法更是越來越多,也說得越來越過。
不過安經賦自己,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甚至還會順著他人嘲笑他的話,笑著應道:“這話不錯,我安經賦的兒子,光是出身就已經比我好太多了。”
他是個不起眼的庶出,安子圣則是正經的嫡出,也是商家老爺子最看重的一個孫輩。
如今父子二人再見,不像之前那樣親近,也不似前段時間那樣劍拔弩張。
安經賦笑著看向安子圣,好像兩人從沒有過什么隔閡一樣:“怎么了子圣,你可有事?”
“當然。”
安子圣沒了人前的溫和,看著安經賦的眼神都是恨的。
沒有外人在,他也毫不猶豫地露出了自己對安經賦恨意。
“你為什么一定要保秦風?”
他其實更想問,安經賦到底拿住了那位什么把柄。
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后,仍能活著走出來。
哪怕如今安經賦已經培養了自己的人,看似將無相宗捏在手中。
可仙門之中,強者為尊。
那位若要奪走他的一切,輕而易舉。
“為什么?”安經賦露出幾分迷茫:“他是我無相宗弟子,我自然是該為他說話的,這哪有什么為什么呀?”
“呵,父親,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虛偽了。”
安子圣冷笑,身邊的風雪更大了:“你是什么樣的人,別人不了解,可我這個做兒子清楚得很。”
“你絕不會做無利可圖之事,向來以自己為重。”
“像是為了宗門榮耀,保護宗門子弟之類的話,就不必說了。”
“你剛才可是自己說的,既然做了卑劣的事,得到了好處,就要承認自己的卑劣。”
安經賦聽得笑意更濃,贊賞地點點頭。
“不錯,不愧是我的兒子,用我的話來堵我,確實讓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