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控不了空間、操控不了植物、更操控不了水火風雷元素。他所有的只有一雙手和大腦。”
“初中歷史書上我們就學過的,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根本標志,是制作和使用武器。我們從遠古猿猴進化為現代人類,展開幾千年漫長的文明。全部的智慧其實也都蘊含在手和腦里,它們意義是,創造和學習。”
“如果真要說異能。”
“小則,他的異能,是學習。學習一切。作為一個‘人’,學習‘一切’。”
導師出神片刻,隨后笑起來。
“從他身上,你能看到人類的極限,可以比肩神明的極限。”
*
葉笙那天離開謝家,對于黃怡月的懇求一句話都沒說。沒答應也沒拒絕。可是黃怡月還是破涕為笑當做他同意了,歡歡喜喜地留下他吃飯,在被冷漠拒絕后,又熱切地叫司機送他回學校。
葉笙坐在后車座,低頭看著手里的盒子,皺著眉去研究那個貝殼樣式的鎖。
黃怡月說,他有鑰匙,可是他記憶里從來沒得到過一把鑰匙來打開它。
甚至他懷疑這把鎖真的是可以用鑰匙打開的嗎?
他翻來翻去的都沒看見鑰匙孔。
盒子嚴絲合縫,像一塊堅固的鐵,從上面的鑿痕也知道這盒子的古怪之處。
一個任何外力都打不開的奇怪盒子——外婆死前一定要留給他的東西。筆趣庫
到學校后,葉笙研究不出結果,先把盒子放進了柜子里。
六月底大家都放暑假了,校園里留下的人不多,這棟樓也就只亮著幾盞燈。葉笙白天光顧著清理打掃,忘了檢查水電,他打開開關才發現,寢室的燈壞了。跟宿管反應完這事后,宿管給了他一個電話。葉笙跟修燈的人約好明天下午五點過來后,摸黑進浴室,用涼水隨便沖洗了下。
他換好睡衣擦干凈頭發,回到桌前,打開臺燈,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開始計算未來的生活安排。
葉笙清點了下自己身上的錢,發現只剩一百了。
慶幸的是夏文石給他的工資是日結。
葉笙想跳槽的心又因為貧窮默默安分了回去。算了,老板愛好搞靈異直播就讓他搞吧。反正直播又搞不到他頭上,他也不會陪夏文石去作死。
葉笙簡單算了下生活花銷,清點了下明天要買的東西,就關上燈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葉笙按照自己的生物鐘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拿衣服洗。
然而他低估這套衣服的“嬌貴”,反正從洗衣機里拿出來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所以大少爺衣服都是只穿一次的嗎?
葉笙扯了下唇角,把它丟掉后,去翻自己的行李箱。他根本就沒帶幾套衣服,上火車穿的那一身算是比較能見人的了。幸好他洗澡前跟李管家專門說了聲,沒讓他把自己的衣服丟掉。他離開月城酒店時,經理用一個十分高檔的盒子把洗干凈的衣服送了回來。
葉笙是真心實意覺得,盒子應該都比他衣服貴。
他拋開掉腦海中的一切,換好衣服后,直接拿著手機導航奔去鬼屋。
夏日涼風徐徐,吹過樹蔭殘影。
淮安中路444號。
葉笙停下腳步,關上手機,望著上方浮夸流血故作驚悚的“嚇你一跳”點名,沉默很久,才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走進去后,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夏文石要去搞靈異直播給他們發工資了。
因為這鬼屋是真的凄清慘淡。
夏文石是個有骨氣的富二代,花了重金買下這大學城寸土寸金的店面后,便咬牙跟家里說要自己創業單干,堅決不多要一分錢。
——然后淪落到去搞靈異直播給員工打工。
“喂,您好,歡迎光臨。”
好不容易才來一個人,黃琪琪努力振作起精神,一下子從前臺站起來。
然后她就聽到一位長相出眾的大帥哥嗓音冷漠道:“學姐,我來上班。”
黃琪琪驟然瞪大剛剛哭紅的眼,難以置信道:“學弟??!!”
“好了,就是這樣,其實沒什么要打掃的。我們暫時只開放了一個靈偶娃娃場景,然后這三天就上午來了兩位客人,還是對情侶。約會的時候順道進來玩,結果出門就分手了。女的罵男的有病,態度有問題。給她選個花園寶寶游樂園,她在家里看瑪卡巴卡跳舞都比這刺激。”
“……”
黃琪琪說完,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跟未來同事聊天,僵住,尬笑地打補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來那個女生膽子還挺大的啊。”
葉笙面無表情點頭,他只是來打工的,并不想操心這里的經營情況。
黃琪琪這兩天被閨蜜男友的事折磨得不行,雖然很想和葉笙多聊幾句,但她還有事,便道:
“剛剛我閑得沒事已經大致掃了下,學弟你看著來吧,看哪里臟就收拾下。哦,左邊最里面的房間時雜物間,用來放道具的。有些道具也壞了,你會修就修理下。不會修理也沒關系的。”
葉笙禮貌道謝:“好,謝謝學姐。”
他在陰山長大。一個人打掃做家務都已經成習慣了。
做事干脆利落,快速地備齊清潔工具,洗了下手就開始打掃。
葉笙走進靈偶娃娃的鬼屋,看著浮夸的人工血漿和亂七八糟的塑料器官,冷靜分析,是真的挺像花園寶寶的。
以玩偶殺人為題材的鬼屋,洋娃娃擺的跟在超市貨架臺一樣。
葉笙清掃完地面上的臟血,又拿拖把拖了幾遍。
最后去雜物間收拾東西。
因為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葉笙可以說是“心靈手巧”了,組裝拼接整理樣樣都行。不知不覺就忙到了下午四點半,他跟師傅約定的換燈時間是五點。葉笙剛打算走,忽然視線落到角落一個破損的娃娃上面,估計是靈偶娃娃場景里的。一個小女孩玩偶,手臂被撕開了,露出一團白絨絨的棉花。
葉笙看到就想把它縫起來,他在屋內轉了一圈,卻只找到了線。
“學姐,針在哪里?”
葉笙問了句。
只是黃琪琪沒聽到。
葉笙打算出去找她,這時修理工的電話了過來。葉笙急忙去拿手機,他動作太急,只感覺手指被什么東西刺了下。但他對痛覺并不敏感,也沒在意。ъiqiku.
“喂,你好,是你預約的五點半的修理嗎?在淮安大學是吧。”
“對,是我。”葉笙說清楚地址,掛掉電話后,隨后,眼神靜靜看著自己指腹上的傷口。
沉默很久,他重新伸入褲兜,然后……發現了一根針。
那根他刺穿胎女的喉嚨,便還給縫尸匠的,縫尸針。.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