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娘對小五沒有惡意，杜紅英也就不那么擔心。

她知道洛大娘不放小五，也不著急，就端了張凳子坐在她身邊。

“大娘，這孩子真乖。”

“對，我的小靜，最乖了！”

“幾歲了？”

“三歲……五歲……不對，十六歲……我小靜十六歲了。”

杜紅英的心被針扎了一下。

洛小靜出事就是十六歲，當媽的人記憶也永遠停留在了十六歲那年。

“她很聰明。”

“嗯，我小靜很聰明，會背四書五經唐詩宋詞，沒上過一天學，但是她會的很多，全是我教的。”

“大娘，你很厲害。”

“以后小靜比我還厲害。”

“是，肯定的，青出于藍勝于藍。”杜紅英連忙點頭認同。

這讓洛大娘很受用。

“大娘，你有兒子嗎？”

“有，有兩個，坤坤和小。”

“兒子多大了？”

“坤坤十八歲……不對，坤坤十八歲去當了兵，坤坤寫信回來說提了干，當了隊長，坤坤……坤坤在哪里，坤坤沒寫信了……”

盡管意識混亂但她依然知道兒子洛俊坤很優秀。

“那你二兒子呢？”

“小，小乖，小聽話，小懂事，小和他爹上工掙工分養家呢，一張臉曬得像關公一樣黑。”

“娶兒媳婦了嗎？”

“沒有，坤坤當兵說不著急，要娶一個好兒媳；小有媒婆上門，說的是柳家的姑娘，小喜歡，小……小，我的小去哪兒了？”

老太太急躁的開始找兒子了。

“小被打了，好多人圍著小打……小病了，小的額頭好燙，小沒有吃的快餓死了……”

杜紅英和姜剛相視一眼，這些看似雜亂的只片語事實上都是她們的經歷。

“嫂子，洛俊應該是找到過洛大娘，他們一起生活過，但是后來失散了。”

“我也這樣認為的。”洛大娘確認是洛俊坤的親娘無疑了：“我們抓緊時間找洛俊，讓他們母子團聚。”

“嫂子，還有一件事兒。”

什么？

當杜紅英聽說老太太腦子里長了一個腫瘤已經開始壓迫得頭痛時，杜紅英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老天爺啊，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嫂子，昨晚和今天我都打了高隊和坤哥的電話，都沒找到人，現在我不知道怎么辦了，只好來尋你拿一個主意。”

“治，送京城去治。”杜紅英看著眼前抱著小五不撒手的老太太心里難受得要命：“既然醫生說有辦法，我們就不放棄。”

“可是，要去京城。”

“可以的。”杜紅英想了想：“這樣，你和冬梅去京城住我老娘那個院子，她家有很多空房子；醫生的事我找外婆幫忙；錢的問題你們不用考慮，你們去京城的開支和工資我都會照付的。”

“不用工資，嫂子，我們不用工資。”

“不用工資你喝風啊？你拿什么娶媳婦？”杜紅英知道這小子義氣一上來就有點軸了。

姜剛……他覺得受之有愧！是戰友就是兄弟能幫就幫一把，戰友的老娘就是自己的老娘。

“對了，洛俊必須盡快找到。”杜紅英道：“大娘在這個城市出現了，沒準兒洛俊也在這里，我會讓王騰幫忙的。”

“人多力量大，我也聯系幾個在市里工作的幾個戰友，有空的時候都幫忙找找。”

最難的是沒有洛俊的照片，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要是也像洛大娘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