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點頭,一進去,浴室里全是她的味道。
仲希然躺在床上,覺得今晚祁斯年好像洗得格外慢、格外久。
她咬唇,無意識摩挲著手指,仿佛察覺到什么。
不知等了多久,水聲終于停了。
仲希然走到浴室門口,敲門。
祁斯年打開門,他圍了條浴巾,雙眸中似乎還殘存著一點什么。
仲希然看著他:“我想敷面膜。”
“嗯。”他聲音發啞,側身讓開半個身子。
仲希然走進去,目光看向浴室垃圾桶里最上頭揉皺的一團紙巾,上頭痕跡十分明顯。
祁斯年:“……”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別過臉,怕她亂想,他解釋:“你還病著,不想折騰你。”
仲希然的猜測得到印證,她噢了聲,轉身便往外走。
身后祁斯年叫住她:“你不是敷面膜嗎?”
差點忘了這回事。
仲希然回身走進去,抽了張面膜,忽然又放回去。
“其實我是來查崗的。”
祁斯年猜到了。
“你查完了,然后呢?”
“然后……”她踮起腳尖,手擱在他腰間的浴巾上,“那我能折騰你嗎?”
她手好軟。
“……能。”祁斯年閉上眼。
“你想得美。”仲希然點完火,轉身跑了。
祁斯年一步追上她,將她壓到床上,兩人一起咳嗽一聲,祁斯年便立刻松了手。
沒什么事情做,兩人躺在床上在臥室里的投影上一起看了《我是導演》的第一期綜藝。
看到祁斯年指著小男生問“為什么你脖子上掛著我太太”時,仲希然沒忍住笑了。
“你看你把人嚇得。”
“敢戴我老婆照片,嚇一嚇怎么了。”
他喊她老婆好像越來越順口了。
電視里還在播著綜藝,祁斯年胳膊摟著她,兩人不自覺越靠越近,開始接吻。
仲希然覺得她對祁斯年的身體好像越來越著迷了。
但還沒好利索,兩人都收著,也只是接吻。
這個流感好似給了兩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這幾天祁斯年都沒去公司,在家辦公。
兩人簡直會隨時隨地接吻。
書房,浴室,客廳,臥室……
仲希然覺得自己從沒這么短時間內接過這么多次吻,她甚至一度懷疑這是不是流感帶來的副作用。
她好像一下子理解了黎城和明妍為什么當著她和祁斯年也那么親密。
好像真的有些欲罷不能。
接吻太多,導致她進祁斯年的書房都有些心悸。
她煮了陳皮水,準備放下就走,卻被祁斯年拉住手腕。
她說:“我要去洗澡。”
祁斯年嗯一聲,松開手。
仲希然回了臥室,祁斯年緊跟著她進來。
她打開臥室的衣柜門拿睡衣,聽見祁斯年接電話的聲音,透著點不耐煩:“明天回公司再說。”
他明天要回公司。
等他掛斷電話,她轉頭問他:“你明天要上班了嗎?”
“嗯。”
仲希然心里有點舍不得似的。
好像是假期醒了。
她悶悶地抱著睡衣進了浴室,關門時,門被祁斯年伸手按住。
他闖進來,關上門,說:“一起洗。”
“……”
浴室水汽氤氳。
浴缸是雙人的,但祁斯年一進來,也讓人覺得逼仄。
仲希然手撐在浴缸邊緣,聽見他啞聲喊:“希希,頭轉過來,跟我接吻。”
她乖順地轉過頭。
祁斯年輕輕含住她的下唇,汗珠還是水珠,滑到她鎖骨上。
他聲音沉啞:“喜歡我這么弄你嗎?”
“弄死你,好不好?”
仲希然脊背忽然竄過一條電流,又癢又麻。
她從來不知道祁斯年有這樣的一面。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清冷、禁欲、古板,掌控欲雖然強,但對這事并不熱衷,且過程一向沉默。
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好像他深處的某個部分,就這么坦蕩地暴露在她面前。
她在一剎那就有些控制不住,回身緊緊抱住他,腳趾在水里蜷縮著。
大腦一片空白。
她好像已經瀕臨死亡。
祁斯年拍她的背,等她緩過來,再度吻住她,溫柔中帶著安撫的意思,好似是叫她別怕。
她平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緩過神來,心底浮起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祁斯年洗完澡出來,床上將她摟在懷里,像是事后的安撫。
她枕在他胸口,聽見他喊她:“希希。”
他猶豫片刻,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問:“我剛才,會不會有點過頭?”
“不會。”她縮進他懷里,低聲,“我很喜歡。”
·
隔天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已經是十點多。
廚房里傳來抽油煙機的動靜。
仲希然走過去,看到祁斯年正在煎蛋。
她推開門,看他:“你還沒走?”
抽油煙機嗡嗡的,將她聲音蓋得只剩輕飄飄一點兒。
祁斯年關掉抽油煙機,說:“給你弄個早餐再走。”
他把煎蛋盛出來。
陽光從窗外落在他身上,照得他臉分外柔和。
仲希然伸手,從背后抱住他。
祁斯年微微一怔,等了一會兒,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出去等。”
吃完早飯,祁斯年正準備出門,仲希然忽然接到于淑蘭的電話,說仲父突發心臟病住院,需要立刻做一個心臟搭橋手術。
仲希然一慌,手機差點都拿不住。
祁斯年連忙接過手機,問清楚情況,陪她一起過去。
一路上,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祁斯年握住她的手:“只是個微創,不會有事的。”
仲希然點點頭,卻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幕。
她被祁斯年帶回北城,車子還沒進二環,忽然接到于淑蘭的電話,電話里她聲音格外冰冷:“你爸為了找你出車禍了,粉碎性骨折,現在正在醫院手術。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她整個人像是僵住了。
失戀,爸爸因為她受傷,母親責怪,這些事情一瞬間壓在她身上,壓得她措手不及。
當時也是祁斯年陪著她去了醫院,冷靜理智地處理好了所有的事。
所以后來她覺得,嫁就嫁吧,他好像是她命定的拯救者。
她靠在祁斯年肩膀上,漸漸平靜下來。
到了醫院,仲廣才正躺在病房里輸氧輸液,狀態平穩。
于淑蘭和仲菀芝在一旁陪護,仲菀芝還開著游戲。
仲希然狀態放松下來。
仲廣才一看到祁斯年就要起身,祁斯年連忙按住他:“爸,你好好休息要緊。”
祁斯年以前喊他爸時語調偏冷,又僵硬,這回喊他卻透著幾分自然親切。
仲廣才下意識看了眼仲希然,她一直牽著祁斯年的手。
他微笑著點點頭:“好。”
手術安排在下午。
祁斯年應該很忙,手機電話不停,但他怕仲希然害怕,還是堅持陪著仲希然在手術室門外等。
直到手術成功,仲廣才被推出來,仲希然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松開。
她對祁斯年說:“謝謝。”
“跟我還客氣?”祁斯年看她情緒一直繃著,這會兒逗她,“你這聲謝不如留到床上。”
“……”
她發現了,自從昨晚做過之后,他對她好像開始放肆了。
不過這放肆也沒持續多久。
祁斯年又接了一個電話,說:“我真得走了。”
“我送你下樓。”仲希然挽住他胳膊。
電梯太慢,病房就在二樓,兩人干脆從樓梯下來。
安靜晦暗的樓梯里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亮起。
一樓樓梯拐角處有兩人在接吻,看樣子年紀不小,還挺浪漫。
仲希然只看了一眼就轉頭,忽然察覺到祁斯年腳步一僵。
他目光冷沉,死死盯著二人。
仲希然意識到什么,再度看向樓下接吻的二人,女人側臉這時露出來——竟然是朱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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