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就會出現。
沒有了那些刻意的壓抑的思念,他腦海里不時就會蹦出仲希然的影子。
他一度在想,有沒有可能,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她了?
仲希然懷孕后,康繼最先松了一口氣。
他說:“人家孩子都有了,你總不至于還惦記她吧?”
他也以為不會。
仲希然生孩子那天,他覺得自己可能比祁斯年還緊張。
他看著謝虞在群里發的仲希然突然破水的消息,人差點就從辦公室沖了出去,還好后來看到祁斯年發的正在往醫院趕的照片,才恢復些許理智。
他跟自己說,是擔心她出意外,人之常情,畢竟他們認識那么久了,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朋友。
直到去了小孩的滿月酒那天,他的視線根本從她身上挪不開。
她還好么。
看上去為什么這么虛弱。
身邊為什么沒有人照顧。
祁斯年呢?——在抱孩子。
他就那么走了過去。
走到她身邊,給她倒了一杯水。
只是關心她的身體。
他問:“你還好么?”
她突然看向他,眼里有剎那的觸動。
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沒有忘掉她。
她想說什么,但沒能說下去。
可是他已經懂了。
他說:“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她點點頭。
滿月禮結束后,祁斯年特意叫住他,問他:“還沒打算找么?”
他本來想開個玩笑打趣過去,不料祁斯年開誠布公道:“她畢竟愛過你。”
這一刻連他也不得不承認,祁斯年很愛很愛她。
所以才會跟他說這種話。
他被對方的真誠打動,說:“沒故意不找。”
祁斯年說:“那就努點兒力。”
在這之后,他對待愛情的態度就稍微開放了一些。
偶爾有空去跟周旭堯去酒吧。
人家給他介紹女孩子,他覺得不錯也會見面。
偶爾謝虞約他見面,他也應承。
謝虞隱晦地表過對他的好感。
某次送她回家時,謝虞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問:“我周末打算做蛋糕,你想一起嗎?”
他突然意識到,他并不想向前一步推進他跟謝虞的關系。
他不喜歡謝虞。
他更不想跟仲希然的閨蜜談戀愛。
他禮貌拒絕:“抱歉,周末要去我爸媽那兒。”
他拒絕了兩次后,謝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約他出去過。
大約是知道了他跟謝虞沒可能,蘇檸有時候會找他故意氣許晉,他也樂的配合。
某天他跟蘇檸一起從酒吧回來,把她送到樓下。
蘇檸扯著他領口,曖昧地倒在他懷里問:“上去嗎?”
他不得不承認,蘇檸有一種風情萬種的美,是那種男人一見到就會想得到她身體的美。
他也不否認,他內心對蘇檸有種憐憫又或者是愛惜,所以很多時候,他愿意縱著她。
他垂眸看她。
她臉上掛著從容的笑,仿佛這事對她來說很尋常。
他推開她,慢慢說:“蘇檸,我不知道你跟許晉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事,但有些事如果過了火,就覆水難收了。”
蘇檸眼神微微一變。
他姿態親昵地摟住她,低頭覆在她耳邊:“角落里那輛車是許晉的,對嗎?”
蘇檸點一下頭。
他問:“許晉背叛過你?”
蘇檸先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背叛……”
他溫柔地摟住她的腰:“那走吧。”
進了蘇檸的房子后,他開玩笑說:“我還是第一次進女人的房間。”
一進門,蘇檸對他的態度就冷淡了不少。
她住在四樓,站在窗邊往外看。
他走到她身邊,說:“開著燈,你看不清外面。”
“但是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在做什么。”他扯上窗簾,摟住蘇檸的腰,將她身體按在窗邊。
蘇檸渾身緊繃。
他低頭,在她頸窩里慢慢道:“你猜許晉幾秒后上來?”
不到半分鐘,劇烈的敲門聲響起,仿佛要震塌整層樓。
他松開蘇檸,笑了聲。
蘇檸將胸口的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才不慌不忙地去開門。
門外許晉一臉怒色。
他也扯了扯領口,才慢慢離開。
也許是因為他沒能跟仲希然成為眷侶,他心底有一種遺憾,也樂得撮合別人。
那之后沒多久,許晉跟蘇檸復合了,很快就結了婚。
跟他約會的女人來來去去,始終沒一個能持續,周圍的人也歇了給他介紹女人的心思。
他也以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可能對女人都不會有什么心思。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喝醉酒的那晚,他會碰許靜。
他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夢里,仲希然的味道突然到了鼻尖底下,她人也到了他懷里。
在夢里,他能不能滿足一下自己卑劣的心思。
他記得自己溫柔地吻她,將手插入她柔軟的發間。
記得自己喊她的小名。
記得自己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記得她眼角溢出來的一滴淚。
隔天醒來后,他發現了身邊的許靜。
她好似太累,人還在睡覺。
他倏地起身穿好衣服,覺得自己無比惡心。
許靜這時也醒了。
她穿好衣服,無措地解釋:“是我自己愿意的,霍總。”
他覺得自己聲音格外冷:“是我的錯。”
他當時的心情只有一個:他不配再喜歡仲希然。
他玷污了這份情意。
他看著她問:“我昨晚做措施了嗎?”
許靜:“沒有,但是我會吃藥的,你放心。”
他親自下樓買了藥,親眼看著她吞下,然后說:“你開個價,給你一天時間收拾東西,明天不用來公司了。”
許靜眼里涌出眼淚。
他只覺得煩。
她低頭哭了一會兒,抬頭勉力笑著看向他:“不用,我說過,我是自愿的。或者——霍總要我出個價嗎?”
他沒心思跟她開玩笑,什么也沒說。
她走了出去。
她當天就回公司收拾了東西離開。
他吩咐人給她卡里打了兩百萬,錢很快又被她退了回來。
他說:“協議永遠有效,以后有什么困難需要,可以直接找周助理。”
只有這樣做,他才覺得安心一些。
十個月后,周迪說許靜取走了這筆錢。
他點點頭,將這件事漸漸遺忘。
之后幾年,他把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沒再怎么去過酒吧,身邊也沒別的女人。
——怕再次出現這種烏龍的事。
畢竟像他這種男人,有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撲。
他偶爾也會想到仲希然,但因為覺得自己不配,能毫無負擔想她的次數越來越少。
身邊的朋友陸續結婚生子,幸福熱鬧。
他看著心里卻沒有什么羨慕的感覺。
有時候會覺得,大約要自己過一輩子了,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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