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文一家聞臉色大變,但衛生員也沒辦法,這么嚴重的傷勢平時江花和阮云山都不敢說能治好,像她這樣只會根據病人表現出來的病癥拿藥治病的衛生員就更沒有把握了。
該用的藥,該打的針她都已經按照培訓時老師們教的法子用過了,可王書文的情況還在繼續惡化,她是真沒辦法。
公社衛生所還有別的病人來看病,衛生員提醒王家人后就匆匆忙忙的去給另外的病人拿藥去了。
“這這這怎么辦啊?咱們上哪兒去找車啊?要不回生產隊讓人把拖拉機開過來?”
“這開拖拉機去城里得廢多少柴油啊,而且現在拖拉機都要用去耕地,這少用一天拖拉機得耽誤多少活兒?”
“我當時就跟你說了別怪王全家的閑事兒,他得罪一般的隊員也就算了,得罪的偏偏是人家江家的!那江家是啥情況這些年你還沒看明白嗎?人家又會打獵又會治病,這十里八鄉的誰家愿意得罪他們家啊?王全又不是你兒子,他耍流氓被抓走丟的又不是你的臉!”
王書文老婆兒子又急又怒,都在怪他之前非要對江家那種態度。
這些年江家那已經去世的老太太是如何憑借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改變整個半山村風氣的經過他們這些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早些年有人不信邪,觸及了老太太的底線后又用了各種手段逼著江家人低頭看病,結果人家一大家子都那么硬氣,寧愿餓死都不低頭。
甚至娶了他家女兒的親家犯了老太太的忌諱,那一大家子都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家母在自家門口生生咽了氣,就連女兒被夫家休了成了被人指指點點的離婚女他們還是沒有松口的打算。
就因為一個王全,現在不僅廟二生產隊那些常年在江家拿藥的老人買不到藥了,大伙兒有個病有個痛的還得來公社衛生所買更貴的西藥片,這才短短幾天隊里就對他們王家不是鼻子不是眼的……
王書文老婆兒子甚至有些慶幸今天受傷的是他本人,不然這要是換了隊里別的人今天遇到這種事兒不得恨死他們老王家才怪!
王書文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因為傷口惡化都顯得極其虛弱。
他也是真沒想到自己來公社衛生所竟然還會被拒絕救治,就因為這里平時坐鎮的兩個有能耐的醫生都跟江家有關!
他一點都沒覺得自己錯了,反倒是覺得這江家在故意針對自己,他沖著自己兒子道:“去,去公社辦公室舉報,就說醫生不給我看病沒有醫德,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
王書文大兒子王力翻了個白眼:“我們早就找了,壓根沒用。”
那江花和阮云山見了公社的領導直接就說這傷以他們倆的醫術也救不了,給的話術和剛才那個衛生員沒有任何區別。
就算公社領導知道江花二人壓根沒來看過王書文的病情又咋樣?人家說了他們治不了難道還能學以前那些皇帝大官一樣把人家家里人抓過來威脅他們治病嗎?
他們要真敢這么做,到時候引起的可就不單單只是江家和廟二生產隊的矛盾了。
再說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是王書文自個兒作死,他們這地方偏遠落后,能把江花他們請過來坐鎮公社衛生所保證這里的老百姓們有病可醫就不錯了,為了一個王書文就得罪倆主力醫生的賠本買賣他們可不干。
說句難聽的話,一個生產隊的隊長沒了王書文還有別的人可以當,但公社沒了這倆醫生好多老鄉看病都得去更遠的地方花更多的錢,傻子都知道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