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山說的這批人是游師長派過來打聽消息的下屬。
周知衍心里清楚江家人有秘密。
特別那位老爺子。
表面上看著就是個鄉下種地的老大爺,對待小輩也很慈祥,可真正跟老爺子接觸過后就會發現,他無疑是整個江家真正的掌權者。
哪怕是江風這樣前途無限的小輩,在老爺子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在普通的家庭里,許多人年輕時囂張跋扈,對待子女也是打壓強勢,臨到老了干不了活了就得看子女的臉色過日子,甚至壓根不敢對子女說重話。
但在江家卻不同,老爺子的權威是刻印在江家每個人的心里,哪怕他如今不過是個每天閑著在家抽煙編竹籃的小老頭,也沒人敢對他甩臉子。
不僅是江家上上下下從內而外的敬重他,就連半山村生產隊的那些同齡的老人在老爺子面前也很拘謹,帶著隱隱的敬畏。
周知衍沒忘記自己結婚的那一晚察覺到的異常,后來他私下詢問姑婆是不是以前認識老爺子的時候,姑婆那故作無事發生的態度也很怪異。
游師長之前把江綿錯認成一個叫江成溪的事情他也知道,再聯合今天跟著縣里那些干事來江家找老爺子的施格,周知衍哪能猜不到游師長跟老爺子恐怕是舊識。
就連那個叫江成溪的人……恐怕也跟老爺子脫不了干系。
周知衍把今天三方人的來歷簡單的跟阮云山說了一遍。
在提到姓游的師長時,阮云山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在聽到曾經收拾過下放到半山村生產隊的那些黑五類的芶苗也盯上了江綿的時候,周知衍明顯的感知到阮云山隱藏的情緒波動。
憤怒,殺意。
盡管這種情緒波動只是一閃而逝,快的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可周知衍是誰?
能在這個年紀就升到團長可不單單靠的武力,同樣的他的腦子也是好用的很。
阮云山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壓根意識不到這三方人去江家所代表的意義。
若不是周知衍本身對這方面就極其敏感,恐怕也被阮云山這精湛的演技給糊弄了過去。
“所以你是問我關于那個叫芶苗的同志的事情嗎?”阮云山語氣很平靜,“很可惜,我沒見過那個男人,上回聽說他們的事情還是從小花姐嘴里聽說的,不過可能是你看錯了吧,他們針對的是那些黑五類,綿綿又不是他們的目標。”
周知衍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阮云山,回道:“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吧,不過我總覺得當時他一直盯著綿綿的臉。”
說完周知衍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兒,把當初在省城江綿被認成江成溪的事情也告訴了阮云山。
阮云山的態度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說了‘那挺巧’三個字后就有病人過來了。
見狀周知衍也沒有繼續試探,找了個借口便先行離開。
他有種強烈的直覺。
被游師長惦記了幾十年念念不忘的那個江成溪跟江家人之間肯定有什么不知道的關系。
可惜——
周知衍深深地吸了口氣,掐斷了讓人去查江成溪的念頭。
不管江家隱藏著什么秘密,如今江綿是他的妻子,只要江家不涉及叛國之類的重罪,周知衍自然會先選擇站在江家這邊。
至于江成溪——
周知衍心里隱隱有種預感。
這個名字別說去查,就連提也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