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趴在窗口看了一眼,立刻轉身提著裙擺便下了樓,但還是晚了一步。
她和徐嬌娘碰上面時,李弱水已經沖進了茶館。
小丫鬟:“……”
這速度也太快了。
“你怎么出來了?”
小丫鬟看起來焦急,實際上稍稍松了口氣,她之前便有些怕路之遙會報復,如今陰差陽錯地錯過了,說不準還是好事。
她看著徐嬌娘慌亂的樣子,嘆口氣,帶著她上了樓。
“去和小姐解釋吧。”
*
“請問常來這里的聽書的那位盲眼公子在哪,我和他有約。”
李弱水面部紅心不跳地問出這話,同時在一樓大堂里找尋他的身影。
“那位公子在二樓,左手第一間。”
小二遲疑一下,給她指出了地方。
“多謝。”
李弱水提著裙擺沖上樓,腦海里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推開了那間房門。δ.Ъiqiku.nēt
房里除了坐著發呆的路之遙,再沒有其他人。
“找到你了。”
他沒出事,鄭眉也沒出事,皆大歡喜,李弱水松口氣坐到了桌邊,用手給自己的扇風散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一路走來不僅比之前累,還比之前熱。
聽到她的聲音,路之遙眼睫輕顫,驟然回神,揚起唇角“看”她,沒有半分異樣。
“你找我做什么?”
“擔心你啊。”其實更擔心鄭眉。
李弱水隨手揭開一個茶杯,或許是方才運動得多了,現在異常的渴。她一邊開口一邊找著茶壺:“聽說你被鄭眉叫來了,怕你出事……這里怎么只有酒?”
桌面上茶具茶杯都不缺,就是沒有茶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陶土燒制的酒壺,上面寫著“桂花釀”三個大字。
酒已經開封了,他身前的茶杯和碗里也留有酒液,大概是已經喝過了。
這還真是打了瞌睡就來枕頭,她正在想試試酒,他這里就喝上了。
沒顧得上鄭眉的去向,李弱水先將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問了出來。
“都是你喝的?現在暈嗎?”
如果她想灌酒,至少得把他的酒量給摸清楚,到時候自己不能比他先醉。
“還好。”
路之遙側對著她,面向窗外,像是在專心聽故事。
李弱水抬著酒壺晃了晃,里面大概還剩一半的酒,也就是說一半灌不醉他。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一來是想解解渴,二來是想嘗一下這酒烈不烈。
入口先是淡淡的酒味,稍苦,但立刻便被桂花的甜香掩了過去,在嗓子處回甘。
其實像這樣的甜酒才是最醉人的,他喝了一半也沒事,估計灌酒這計劃會有些難執行。
想到這里,李弱水又倒了一杯喝了進去,沒什么特別原因,就是渴了。
她用手扇著風,四處看了下:“鄭眉呢?”
“據說是在談生意,至今還未露面。”
“早知道便走過來了。”李弱水又續了一杯桂花釀,想著是清酒,便把它當成飲料喝了。
路之遙側耳聽著她的動作,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略微皺眉。
“你方才就喝了三杯,還要倒么?”
李弱水扇著風,不舒服地扯了下衣襟,仗著他看不見,將袖子都挽到了臂彎處,伸手將披下的長發都撩了起來。
“我跑過來的,太渴了,這酒不會醉人的。”李弱水看了眼周圍大開的窗,莫名有些焦躁:“好熱啊。”
她揮開路之遙的手,繼續倒了一杯桂花釀喝進去。
不知為何,這酒初初入口時十分涼爽,但一旦到了喉口便像火一般燒了起來。
直直地燒到她的四肢和指尖,燒得她心里像是有小螞蟻在爬,燒得她身體軟了下去。
“等一下。”李弱水莫名其妙地開始輕喘,腦子也蒙了一瞬:“這酒有問題。”
路之遙頓了一瞬,立刻伸手抓起她的手腕開始把脈。
這酒他喝過,并沒有毒。
路之遙的手剛觸上她的瞬間,就像干了許久的禾苗被灌了清泉,舒服極了。
李弱水下意識去抓他的手腕,卻只摸到了稍顯冰涼的白玉佛珠。
佛珠雖然剛入手是冰涼的,可沒多久便被她捂熱了,她只好將手指擠進去,擠到佛珠下去撫摸他微涼的手腕。
佛珠緊緊壓著她的手,和他的肌膚一起汲取了不少熱度。
“你好涼啊。”
李弱水有些暈,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在做不好的事,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停下來。
她此時連集中精神都做不到,注意力早已被身上那小螞蟻爬過的感覺分散了。m.biqikμ.nět
路之遙摸著她虛浮的脈象皺眉,雖說酒里無毒,但她確實是中毒了。
李弱水此時全身乏力,雙頰上像是飄了緋紅的晚霞,看起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淦了。
她抽回手,使勁拍拍自己的臉,盡量讓自己清醒起來。
現在這個狀態實在太經典,不用猜都知道她自己中了什么毒。
要命要命,要是做了什么事一定會掉好感的!
“我們去找個能泡冷水的地方。”
她眼里不自覺泛起淚花,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
路之遙頓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便點著盲杖去開門。
他的手剛摸到門閂,腰便驟然被抱住了,腰側一向敏感的他不禁抖了一下。
“留下來陪我……呸,快走,對面有個客棧,我撐不住了!”
“……”
是得找個有冷水的地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