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捂著被撞疼的牙眼淚汪汪,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覺嗎!
長劍劃破風聲從上方墜下,在即將接近二人時被路之遙抬手接住,隨手放在了一旁的網上。
“原來摔不了啊。”
路之遙略顯遺憾地嘆了口氣,語調興致都沒那么高了,完全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失望。
叮當——
網兜滑到了盡頭,滑輪與鐵軌底部猛然撞出一聲巨響,震得網中的二人一個起伏。
李弱水原本是伏在他的胸前,被這么一顛,發生了情小說都不愿多寫的一幕——
二人吻上了。
李弱水:……
槽點太多,她一時不知道該吐哪個,甚至都忘了起身這件事。
滴嘟——
沉寂了許久的系統終于上線了。
he系統為你服務。恭喜宿主在攻略初期就達成親吻,現贈送特別獎勵,回憶碎片一枚。
希望宿主再接再厲。
又多了一個槽點。
李弱水按著他的肩起身,四周看了看,卻什么都沒能看到,只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在完全的黑暗中,人的警惕性就會立刻加強,隨之出現的還有試圖弄清周圍環境的慌張感。
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正騎在他腰間。
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見,下意識伸手摸索著拍了拍路之遙的肩。
“咱們要不要下網?”
路之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溫度比她更低,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石,細膩卻冰涼。
說出口的聲音也不再像之前帶著笑意和瘋狂,反而帶著一些迷惑。“方才那是什么?”
這人笑如春風,面容姣好,略彎起的薄唇自帶幾分憐憫,最應出彩的眼睛卻是閉著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即便他長大了,即便之前沒有見到他的容貌,在這一刻,她卻能確定他就是那個人。
天底下沒有人再能將溫柔和殘忍融合得這樣好。
白霜不顧周圍好奇的目光,咬牙從袖間抽出匕首,她心里清楚,這瘋子是不會顧及是否有人在場的,惹他不快,一律要被除掉。
不能再退縮了,白霜抑制住本能的顫抖,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的眼睛,這個距離,沒人能躲開。
鋒利的匕首劃過血肉,落下滴滴血花,刀尖停在了他眼前,只差一分便能刺進去。
失敗了。
白霜卸力般松開了匕首,失神地捂著膝上的傷口。
“你有病吧?能躲怎么不躲!”
少女的聲音不小,帶著惱意,還帶著幾絲疼痛的顫音,將白霜從方才的緊張失神中喚回。
她視線再次聚焦,焦點落在李弱水鮮血淋漓的手上,落在路之遙那帶著溫柔笑意的唇角。
竟有人給這瘋子擋刀了。
“我問你話呢,你怎么不躲?”
李弱水將手中的匕首扔掉,語氣頓時就差了許多,她怎么看怎么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雖說那距離很近,可他絕不會躲不開,她可親眼見過這人雙指夾住陸飛月的刀的。
“……你笑什么?”
李弱水看著他的笑容,頓時寒意又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笑,你比武贏了。”
路之遙回答這句話后,從地上撿起那把匕首,眉眼柔和地“看”著白霜。
匕首在他指尖轉了一圈,將白皙的手指染成艷紅。
“本來擾了我的興致,該取你的命,但現在,功過相抵,只要你一條手臂。”ъiqiku.
回憶涌上心頭,白霜想逃跑,雙腿卻不聽使喚,只得怔在那處。
李弱水看著白霜抖如篩糠,唇色泛白的模樣,抬手止住了路之遙。
“等等,和我去包扎,血都要流干了。”
一聽這話,路之遙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他無奈地笑笑,將手收了回來。
白霜看了二人一眼,忍著膝蓋的疼痛飛身離開了。
李弱水贏了白霜,進了四強,四人兩兩抽簽再比兩輪就能決出勝者。
但由于李弱水的意外負傷,比賽只好暫停。
鄭家包下了酒樓,在一樓請了大夫以備不時之需,李弱水便在這里療傷。
“你不是算準了我會來幫你擋吧?”
李弱水越回想越不對味,她也沒有繞圈子,而是直接問了出來。
“我看不見。”路之遙抬手點著自己的眼睛:“看不見怎么躲開?”
“你這是睜眼說瞎話。”
看不見還能讓她接了白霜這么多招?
路之遙輕笑一聲,抬著她的手,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我睜不睜眼,說的都是瞎話。”
李弱水:……
一直在套路別人,莫名被套路的李弱水沒再回他,轉眼看向大夫。
“大夫,要不您順道給他看看眼睛?”
胡子花白的大夫掃了他一眼,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娘胎里帶的我可治不了。”
李弱水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的?”
“我行醫幾十年,看得出來。”大夫接過藥童手里的紗布和藥酒,開始處理她手上的血漬。
正在李弱水感嘆時,握著自己手腕的涼意慢慢收縮,感嘆頓時變成膽顫。
路之遙另一只手輕敲著桌面,語調悠揚:“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李弱水眼神飄忽,下意識挺直腰背:“我活了十幾年,看得出來。”
大夫:“……”
周圍的污血被清理干凈,大夫用紗布沾著藥酒開始給傷口消毒。
“很痛,忍著點。”.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