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不要在孩子面前說臟話。.梅麗娟的丈夫難得皺起褐色的眉頭。“他才多大點,哪兒聽得懂。”梅麗娟撅嘴,義正辭道。葉安憶在一旁看著,只覺得三口之家分外溫馨。
“不用錢?”三大一小酒足飯飽,當家的梅麗娟去前臺結賬,有點不敢相信前臺的話。北宮有多貴,但凡在j市待過的都知道,賬單全免這么大的便宜,聽起來更像一個陷阱。
“是的。”前臺小姐生得很漂亮,這么一笑真是魅惑人心,“是老板交代的。”“我不信,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梅麗娟在j市就葉安憶一個朋友,丈夫ben更是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她可不信誰會讓他們吃白食。
“嫂子。”男人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慢吞吞從里面走出來,寬松的墨綠色疊領毛衣,黑色的哈倫褲,很俊秀。
“容北?”唐嘯東的好友她自然認得,尤其是這一位永遠處于打瞌睡的狀態,沒哪一次見面能把那一雙溜圓的眼睛睜開的。
“嫂子是自己人,來我這兒吃飯不用花錢的。”容北聲音沙啞,有點悶悶的,像是剛睡醒,卻更像是沒睡醒。
葉安憶和他是不熟的,又推拒了一下,竟然發現容北是個極為固執的人,認定了就勸不改。他一口一個嫂子雖然不是她情愿的,不過能替梅麗娟省錢,也不和他再計較,只說了句謝謝就離開了。
“嘯東,嫂子已經離開了。”容北腦袋一點一點的,半天才撥出去,“不過,她把手機落在這兒了,你過來拿一下。”他等葉安憶走遠,才將服務員從包間桌子上整理出并上交的手機掏出來把玩。ъiqiku.
唐嘯東幾乎是立刻驅車趕往,容北站在門口,腦袋一點一點的,全然看不見左右慢慢聚攏的人群,有人上前搭訕的,也都是茫然地望他一眼,繼續神游。
“嫂子的手機給你”看見唐嘯東走過來,容北面上十分欣喜,立刻將手機塞給他,“我要回去睡覺了。”
“容北,”唐嘯東喚住準備離開的容北,他睡眼朦朧的回頭,“開車的時候別打瞌睡。”容北一面點頭,一面打著哈欠。
葉安憶將一家三口送回了酒店,梅麗娟似乎還很不舍,拉著葉安憶的手還要聊天,直到寶寶哭鬧,該喂奶了。
葉安憶起身告辭,將小小的空間完全騰出來留給一家三口,完全合上門的一瞬間,還能清晰地聽見寶寶的啼哭,清脆而響亮,許久不曾有過的疼痛在小腹蔓延開。.
回到家里不過十點過一刻,肚子疼得有些受不了,上樓梯的時候也要扶著欄桿。唐嘯東正從房走出來,看見她便大步走上前。
“葉安憶…”他覺察出葉安憶的不正常,白皙的額頭上沁出細碎的汗。“肚子有點疼。”連甩開唐嘯東的力氣都沒有。
“去醫院。”他果斷道。“不用,吃點藥就好了。”見他要來抱她,葉安憶抓緊了扶手。
唐嘯東見她如此固執,只得扶著她回了房間。“藥在哪兒?”葉安憶已經坐不住了,半靠著床板。
“桌子上。”她能感覺到血從腿根淌出來,撐著身體,帶著點搖晃地走進浴室里。唐嘯東回頭,只看見床沿的床單上染著一抹紅。
血流出身體,似乎就沒有那么疼了,葉安憶看著化妝鏡里的自己,面色不濟,眉宇間的落寞尤為明顯。
身后是輕輕的叩門聲,葉安憶一愣,聽見唐嘯東的聲音。“葉安憶,衣服。”她扭頭看了看米色的褲子,是真的走不出去。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幫她拿內衣褲,葉安憶也少了踟躕,將沾了血的衣褲丟就洗衣盆,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一直吃這么多藥?”唐嘯東攤開掌心,上面紅的黃的白的七八顆藥。“嗯。”她抓過,背過身倒進嘴里,灌了一大口的水,才將藥全部咽下去。
“晚安。”他動了動嘴唇,卻只說了這樣一句,輕輕帶上門。葉安憶發現床單已經換了新的,鋪得不太整齊,左右也沒有拉平整,看著像是…唐嘯東的杰作。
將褶皺一點一點撫平了,葉安憶坐在上面,無論唐嘯東做到了這樣,她依舊是無法原諒的。
不知是肚子里殘存的痛覺還是見了梅麗娟的關系,她有些睡不著了,腦子里都是從前的記憶,彼時,她還有個孩子。
半年來,兩人的關系已經緩和了許多,唐嘯東每每晚歸,都會和葉安憶說起,像是不經意的,只說一句:“晚上有事,你自己吃飯。”她也覺得很滿足,堅持總是有回報的,她如是告訴自己。
唐嘯東甚至問了她一句:“聞西回來了,晚上…一起出去。”并不顯得極為熱情,語氣還很刻板,葉安憶卻多少能聽出里頭的誠意,只可惜…
“晚上答應了媽陪她去聽戲。”葉安憶只覺得遺憾,奈何已經先應了秋淑芬。唐嘯東也不勉強,只身前往。
葉安憶回來得很早,一直等到過了午夜,才見他回來。唐嘯東喝得有點多,大約是真的高興,官聞西失蹤多年終于重返j市,幾個人難得又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