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鴻溝,只把你當玩意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施舍給你一個你并不想要的富貴榮華,體面尊榮,之于云喬那樣烈性的姑娘,真的是福氣嗎?
嬤嬤心下思量,長嘆了聲,到底沒有語。
……
廂房里的蕭璟飲盡了杯盞里的茶水,起身斜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他眉心仍緊蹙著,不自覺地想,云喬回到云家,會是什么樣的情緒。
云喬的人是會對她好,還是會磋磨她。
畢竟是她的娘親兄嫂,想來,再歹毒也歹毒不到哪里去,至多就是語上過分些。
罷了,送都送走了,還想她作甚,就是真受了委屈吃了苦頭又怎樣,她若是不吃苦頭,不受委屈,能明白在他身邊的好處嗎,這一遭送她回去,原不就是想讓她吃苦頭受教訓,想明白的嗎。
蕭璟疲憊地捏著眉心,逼著自己不再想她。
廂房的門被人推開,穿著輕薄紗裙的花娘走了進來。
這花娘生得極為美艷,原是京中一高官的妾室,本就是花樓出身,因為姿色絕艷伺候人的功夫也極佳,被贖回去給個官爺做了妾室,沒成想剛產子不久,丈夫便因為里通敵國被問了斬,連帶著襁褓中的孩子也因為是男丁,被生生勒死了。
這女子兜兜轉轉,還是在官妓坊重操舊業。
管事嬤嬤尋得這來伺候的花娘,也是費了心思的。
嬤嬤常在風月場所,自然瞧得出云喬身段妖嬈,乃是熟透了的少婦模樣,尋花娘來伺候蕭璟時,便特意沒找那些初經人事的姑娘,而是特意選了這位,曾生養過孩子的花娘。
加之這女子生得妖艷,又本就是風月場所出來的,并非正經良家,榻上伺候人的功夫,也是極佳。
眉眼處的妖艷之氣,還有幾分像那位云喬姑娘的韻致。
嬤嬤費心選了這花娘來,想著,這女子,定然能討得蕭璟歡心。
這花娘雖未見過太子,卻也已從嬤嬤口中得知,自己要伺候的貴人是誰,因而進門前,心便已高高懸起。
東宮的太子殿下,伺候得好了,自然是魚躍龍門,可若是伺候的不好,惹怒了殿下,怕也是掉腦袋的大罪。
蕭璟閉目養神,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也未睜開眼簾抬眼看去。
那花娘遠遠瞧見里頭斜倚在軟榻上的蕭璟,紅了臉頰。
早聽聞東宮的太子殿下生得溫雅如玉,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清風明月般的郎君。
若是伺候這樣的男人,總好過這官妓坊里,讓不知多少個齷齪恩客騎枕。
花娘攥著手帕走近,搖著腰肢俯身,伸手就要解蕭璟衣裳。
可她手不過剛碰到蕭璟衣襟,那榻上闔眼假寐的蕭璟,就猛然睜開了眼簾。
他眼眸薄涼寡淡,身處官妓坊這樣的浪蕩地方,卻無半分欲望。
花娘被他眼里的冷意嚇了一跳,動作微滯,強笑著嬌聲顫著音喚了句:“殿下,奴家伺候您脫衣……”
話落,指尖就伸進了蕭璟衣領處,輕柔愛撫,媚眼如絲,端的是花樓里的勾人姿態,也慣能蠱惑男人。
蕭璟瞧著眼前花娘的動作,聽著她的嬌聲輕喚,眼底卻只有冷淡。
這花娘是官妓坊最上乘的女子,容色與云喬相比,也不差分毫。
尤其,她還是花樓里養出后從良又入了官妓坊的,媚術的功夫,當然比不懂情事的云喬厲害。
可是,蕭璟就是,動不了情。
他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