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換了婢女衣裳,回到蕭璟寢殿,還未來得及歇一歇腳,便被他帶著出了門。
東宮府門外備好了馬車,云喬緊跟著他出去。
人剛坐在馬車內,還未來得及放下車簾子,便瞧見兩個婢女渾身是血被拖了出來。
人倒是沒死,只是一身的血,格外駭人。
云喬認出那便是今日議論自己的兩人,眼神驚詫,回頭看向蕭璟。
蕭璟神情淡淡,握著她手腕,讓她攤開掌心,取下了那只她從方才就一直攥著的簪子。
目光落在她掌心傷處,抿唇拿了藥膏給她涂上。
“聽到那些語,為何不當場發作,反倒忍著委屈,把自己掌心都弄出了傷了
云喬低垂著腦袋,眼眶突地有些酸。
因為那些東西,都說中了她心底隱隱約約存在的痛處。
她的確是一女侍二夫,的確同蕭璟不清不楚。
旁人的論,世俗的眼光,自然對她都是指摘。
眼見云喬不曾語,蕭璟也不難猜出她的心思。
他嗤笑了聲,指腹摩挲著她手腕,聲音低沉道:“云喬,是沈硯賣妻求榮,旁人要罵,也該罵他,同你又什么干系
話落,不再語。只捏著云喬手腕,吩咐車夫動身。
馬車一路搖晃,目的地正是京城的官衙。
從前蕭璟給云喬換過身契,由良家女,換成了奴籍。
后來動了給她名分的心思時,曾交代官衙的屬官給她換個身份。
從前的沈家婦云喬,便當做死在了那場揚州私鹽案。
如今的云喬,被蕭璟換了個京城小官之女的身份,洗去從前種種,只待來日時機合適,過了明面。
蕭璟今日帶云喬出門,便是來拿那擱在官衙的身份文書的。
馬車搖搖晃晃駛向官衙,蕭璟早闔眼假寐,手指卻一直握著云喬腕子。
手腕處陣陣癢意磨人,云喬一路都不曾合眼。
她時不時側眸看向身側的蕭璟。
總覺得奇怪。
從自己失憶醒來至今,他嘴上總是威脅她,欺負她,輕薄她,總是不規矩,還逼著她做他的婢女伺候她,卻又時不時的護著她。
……
馬車抵達衙門時,突聽得一陣喧鬧。
蕭璟也睜開了眼。
順著云喬撩開的眼簾,看向人群吵鬧處。
“哎呦,有人撞在官衙前的石獅子上了,一地的血呢!”
人群的喧嚷聲入耳,蕭璟目光落在官衙門前。
一個老夫人,布衣釵裙,額頭全是血,撞在石獅子前。
官衙當差的瞧見,暗誶了一聲晦氣,忙就要將人拖下去。
“去去去,清官難斷家務事,你自己家里的事,自己家里說去,來人啊,快把她拉下去
老夫人滿頭的血,被衙役往外拖著。
周遭人的議論聲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