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東宮正殿里,血色與艷色交織。
另一邊,齊王府邸內。
王爺的書房里,好一陣噼里啪啦聲。
下人們個個不敢近前,只躲得遠遠地避著。
連府上的小郡主要來尋阿爹阿娘,都被下人拽了住。
“哎呦,小主子啊,里頭鬧得兇得很,您可不能進去,仔細一會兒傷到了您。”
小郡主神色發懵,被下人抱著跑遠。
耳朵里卻還是聽到了兩句父親娘親爭吵的話語。
那是娘親的聲音,只是話音里滿是厭憎怨恨,甚至還有無盡的鄙夷。
父親說——“從前生得,如今為何生不得。”
而娘親說的是——“蕭策,你別做夢了,我不會生的!當初若不是為了麻痹你好方便殺了你,你以為我會生下你的孽種。”
蕭策,是她父王的名姓。
孽種……是她。
小郡主臉色白了又白,眼底滿是陰沉。
她雖年歲尚小,卻不是什么當真純澈的稚子。
云喬養大的明珠除了不記事時在沈家受過磋磨,此后在哪都是被身邊人真心疼愛的,也無兄弟姐妹同她爭斗算計。
便是沈硯那等畜生般的人,對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真心疼愛,舍不得她受苦。
至于齊王,齊王自然是寵愛小郡主的。
可王府子女無數,小郡主的母親又打小不在她身邊。
她是見慣了明爭暗斗的,心思早不是尋常稚童可比。
很多事,她明白得很,無非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就如她的親娘,一點點都不喜歡她。
就如她的父王,存心借著她,來刺激她的娘親。
小郡主閉上了眼睛,無聲攥緊了袖中的小拳頭。
小郡主閉上了眼睛,無聲攥緊了袖中的小拳頭。
抱著她的下人怕她聽到不該聽的,頭皮發麻地勸道:“郡主聽到了什么都別當回事,您的娘親只是氣急了話趕話罷了。”
小郡主趴在下人肩頭,睜開眼睛,眨巴了下,神態極其無辜道:“什么?娘親說了什么?”
好似她什么都沒聽到。
下人見狀雖覺奇怪,卻也松了口氣,忙搖頭道:“沒什么沒什么,奴婢抱小郡主去旁處玩去。”
話落,抱著人越走越遠。
小郡主回頭看了眼父母激烈爭吵的書房,視線沉沉難辨。
*
書房里。
上了些年紀卻依舊美艷的婦人跌跪在地,形容狼狽。
坐在輪椅上的齊王垂眼看她這副瘋癲狼狽的樣子,唇角竟勾起笑。
他輪椅后還站著兩個護衛,個個垂首立著,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