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寧莫名地想,或許留她一命,也不是不行。
于是改在她頭上也種了一根銀針,可她養得太嬌氣,連用那銀針,都受不住疼,一個勁在她懷里去,卻緊緊地抱著她,好像,她是個多么讓她親近的人。
明寧那時,從未被人擁抱過,她也不知道,被人哭著緊抱著,是什么感受。
只是下手時力道,輕了又輕,與暗中趁蕭璟重傷刺入他腦中的那根的深度和力道,遠不能比。
一晃十余年,她的女兒,竟是個和她一樣的蠢貨。
明明她要溺死那孩子,她竟認錯了人,撲到她懷里喊她救她。
明寧嗤笑了聲。
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她閉了閉眸,招手喚了喬瑯近前。
吩咐道:“把人送到齊王那,至于這孩子是死是活,看天意罷。”
……
中宮之內。
云喬仰面倒在雨中后,霎時滿殿亂作一團。
蕭璟當即疾奔出殿門,把人抱進了殿內,命人去請太醫。
沈硯掙扎著往這處怕,蕭璟臉色極為陰沉。
“把他拖去暗牢,嚴刑拷打。”
沈硯連云喬衣角都沒挨上,連一個字都沒有機會和她說,就被拖了下去。
蕭璟抱著云喬便先進了一側偏殿,太醫很快過來,把了脈后,看向一側也早跟了過來的皇后。
“勞煩娘娘將老臣開給您的藥,給云娘娘先服下一粒。”
皇后聞面色更白,嘆了聲后讓奴才去取。
蕭璟無聲握緊了云喬的手。
緊跟著,皇后的聲音在寂靜的內殿里響起。
“太醫,云氏的身子究竟怎么樣了?比之本宮當年如何?”
太醫看了眼蕭璟,心知這病榻上的娘娘極為受寵。
卻也不敢不實以告。
“回稟娘娘、殿下,云娘娘患有郁癥多年,常年心神不快,郁結成疾,早年郁癥便是產后所患,如今再度生產……總之,年歲難永,怕是,紅顏薄命。”
握著云喬手的蕭璟面色白著。
皇后掃了眼他,繼續問太醫:“沒得救?沒得養?”
“若是只靠將養,便是養得再好,至多,也難活過三十五。何況,依著云娘娘的現狀,余生順心遂意毫不動氣,幾無可能。”
三十五,云喬如今,二十有五。
竟只有不到十年的陽壽。
皇后心疾多年,也養到了五十有余。
她微闔眼眸,看向榻上的女娘,到底還是有幾分憐憫不忍。
而后,看向已經面色蒼白如紙的蕭璟。
話音隱帶幾分譏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蕭璟攥著云喬的手,好半晌后,終于抬眼看向那太醫。
“除了將養調理,就再沒有旁的治愈之法嗎?”
太醫聞如實道:“此癥多為深宅婦人所得,當年李國公夫人也曾患此癥,國公爺遍尋名醫,聽聞極北雪域之地的雪蓮心,可愈心脈,只是,雪蓮心難尋,臣為皇后尋訪多年也未得一株,何況,聽聞當年李國公還未來得及尋得此物給夫人用上,李夫人就已然香消玉殞,到底有沒有效果,微臣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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