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抽完最后口煙,探身拖過煙灰缸,煙頭掐滅在里頭。
他問:“這次去的哪兒?”
王漸東嘴里塞的兩大口肉,開口含混不清:“貴州,那邊前段時間弄了個新賽道。”
沈屹西靠在椅里,打火機拿在手里拋著玩:“怎么樣?”
提車王漸東明顯來了勁兒,骨子里那點自卑唯諾掃而光,嗓音帶著年男子的粗獷:“就個字,爽!那邊全是山,跑起來刺激。”
沈屹西只聽著,笑了笑。
王漸東又問他:“那邊人給放了放風聲,說那賽道可能有人要投資弄個比賽,可能就兩個月的事兒,到時候真成了你去不去?”
沈屹西將打火機扔回桌上,語調漫不經心:“為什么不去?”
男人的勝負欲都是扎在血肉里的,哪兒刺激往哪兒走。
王漸東朝他豎了個拇指:“都說年輕人里最有實力和潛力的就你,不愧是。”
沈屹西條胳膊掛椅子上,不太客氣地笑了聲:“去比賽跟這有屁關系。”
“別強捧,沒意思。”他說。
說完撈過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你吃你的,我出去透個氣。”
吃完送王漸東回去,路過理發店沈屹西車停在對面,讓王漸東下去把那頭頭發給理理。
這是條鎮上街,王漸東家就在這片兒。
就普通小鎮,高低錯落的房檐和居民樓,摩托車和單車穿街躥巷。
對面理發店就掛了個剪發的牌子,王漸東下車穿過了馬路。
沈屹西沒下去,落了車窗點了根煙打發時間。
王漸東應該是在理發店門口遇著熟人了,女孩兒從里面出來,他應該認識這人,跟她點頭。
沈屹西抽著自己的煙,沒去搭理。
幾個小孩兒打鬧著跑過車前,他給了個眼神,這瞥就看到了站王漸東面前那女孩兒。
女生跟王漸東看起來不是很熟,可能連個交情都沒有,要不是王漸東先打招呼她可能壓根不會給他點這個頭。
看清那張臉,沈屹西笑了笑。
王漸東跟路無坷也就是點了個頭,然后就各走各的了。
沈屹西第眼就注意到她頭發染回來了,跟她原來的發色沒差。
黑色的頭發下張又小又純的臉。
她推著個黑色行李箱,應該是要回家。
沈屹西才想起這幾天是十長假,又想起之前教學樓下看到的她那頭奶奶灰,他悶笑了聲。
這看就是把頭發染回了黑色后再回家。
在家人面前這乖乖女也裝得挺像那么回事。
他瞧著她背影,胳膊伸出去往窗外彈了彈煙灰。
路無坷拖著行李箱很快消失在街角,人流攢動,沈屹西收回了目光。
男生理個頭沒女生那么麻煩,王漸東十幾二十分鐘后就從里頭出來了。
剛拉開車門上車,就聽沈屹西問他:“剛那女孩兒你認識?”
王漸東下子被他問懵了:“哪個?”
車里煙味有點重,沈屹西開窗通風,瞥了他眼。
他嘴里還咬著煙,下巴指了指對面那家理發店:“就門口拎行李箱那個。”
這么說王漸東才知道他說的誰,恍然大悟:“哦,你說她啊,就住我家前面那老路家的女兒。”
“住你家前面?”
“就我家前面那棟樓,”王漸東說,“我們這片兒都些老居民樓,那會兒沒現在這么講究,兩棟樓間就隔了條小巷,對方家里說什么聽得清二楚。老路他家也在三樓,來二去就混熟了。”
沈屹西胳膊搭車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會兒他問:“剛你說明天去哪兒來著?”
剛才吃完飯過來的路上王漸東給沈屹西提了嘴明天去哪兒玩車的事,還問他明天去不去比場。
沈屹西不知道有什么事兒,給拒絕了。
王漸東說:“就城南那邊,那兒明天晚上有場自發組織的比賽。”
自發組織的車賽般沒那么多規則,就求個刺激,沈屹西聞挑了挑眉。δ.Ъiqiku.nēt
王漸東躍躍欲試:“你去不去?”
沈屹西沒回答他這問題,卻是問:“你家有沒有多余的房?”
“房多的是,”王漸東說,“就是可能沒你平時住的那些舒服。”
沈屹西起車,打方向盤:“在哪兒住不是住。”
但大家都是男人,對女人那點兒心思瞞不過誰,就算王漸東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他也是年輕過來的。
王漸東心里門兒清,問:“對老路家那女兒有意思?”
沈屹西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只哼笑了聲:“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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