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聽見孫俊的話,沒有在他的態度上繼續問了,而是問起了他在市紀委的供述。
“那你說說,你在市紀委的供述哪一份是真的?”
“最開始的供述是真的,包括我貪污和受賄所得的款項以及去向都是真的,最后一份供述我當時不知道為什么這樣改,等我自由之后我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因為袁志平他們為了自保,用劉光普的短處和他達成了交易。”
“劉光普的什么短處?”
“好像是劉光普的幾張照片。”
“什么照片?是艷照嗎?”
“不清楚,是龍德高告訴我的。”
“這個就先不說了,請你再跟我們說說你受賄和貪污的來處和具l金額。”
“我從當鄉長開始……”
“這些錢呢?”
“這些錢除了給我家里和情人以外,為了升遷,每年中秋和春節兩個節日都會給袁志平,王憲明和龍德高他們送禮,袁志平每次送……”
孫俊說的時侯,謝軍他們都翻到他在市紀委的供述對照,基本上沒有多大的出入。
“這些贓款的來處和去處你怎么記這么清楚?”謝軍疑惑的問道。
“貪污和受賄的錢可能會有一些出入,因為時間長了,誰也不會記得太清楚,但市紀委查抄家里的時侯,搜查到了我一個記賬的筆記本,我每收一筆錢都會讓記錄的。”孫俊回憶道。
“送出去的錢怎么沒有在筆記本里顯示?”
“因為這些不能記在本子上,只能記在腦海里,我給他們送錢有規律,每個人每年都是固定的數額,差不了。”
“你除了給他們三個人送錢,還給誰送過錢?”
“沒了。”
“真的沒了嗎?”
“給袁志平和龍德高送錢,是為了得到職務上的晉升,他們也確實讓到了,我聽龍德高講,如果陳偉他們不被查,我很快就會是龍湖區的區委常委,常務副區長,只是因為陳偉他們被查了,劉光普和陳明浩來了,我的進一步提拔被擱置了,如果不是因為喝酒誤事,龍德高他們還會繼續推我往上走。”
“你給他們兩個送錢能理解,那為什么每年都要給王憲明送錢?”
“因為王憲明以前是市公安局長,之后又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可以讓他幫忙平很多事情。”
“他都幫你了嗎?能具l說說嗎?”
“幫過忙,我在歌廳嫖娼被抓了現行,是他出面替我擺平的,因為有他的關系,市局治安支隊的人見到我都很客氣,不管是在歌廳還是在桑拿浴,只要我在那里就沒有人敢管,還有就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和人打架,將對方打成了重傷,也是他出面擺平的,他也是袁志平的鐵哥們,關鍵時侯能夠為我說上話……”
站在審訊室外面的李浩輝看著孫俊竹筒倒豆子般講述著他和袁志平等人的利益輸送,越發覺得孫俊交代的太順利了,應該是有什么隱情,于是在問完孫俊在市紀委的供述后,就把謝軍喊了出來。
“謝軍,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太順利了?”
“主任,我也覺得太順利了,我們不主動問他都主動說,這中間難道有什么隱情嗎?”
“我也覺得有隱情,待會兒問完之后,好好問問他為什么這么痛快的交代?”
“好的。”
謝軍說完之后,又回到了審訊室,繼續審訊著孫俊。
“孫俊,你在龍湖區的時侯,還分管著自然資源這一塊吧?”
“是,我知道你想問太平鎮煤礦的一塊,可這一塊工作我真的不知情,是太平鎮原來的黨委書記汪連松背著區里簽訂的,我知道想要阻止,被龍德高攔住了,他說他都管不了的事情,就不要讓我管了,他的話我肯定要聽,就在主管領導的那一欄簽了字,我只知道礦主叫陶永利。”
謝軍問的這個問題,主要是看看他知不知道關于龍德高的舉報中提到的賤賣國有資源的問題,從孫俊的回答來看應該有。
因為孫俊的配合,有關他的口供很快就核對完了,之后,謝軍又問了他一些其他的問題,他也都如實的回答了。
在審訊的最后,謝軍問道:
“孫俊,能跟我們說說,這次回來之后,為什么這么痛快配合我們的工作嗎?”
孫俊聽見謝軍的問話,停頓了幾秒鐘,說道:“領導,我剛才講了,我就想爭取寬大處理,自從組織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在監獄里過一段時間了,我想積極配合組織的調查,在態度上爭取一個主動,將來法院判的時侯,應該會考慮這個態度吧。”
“真的是這樣嗎?你難道不應該按照修改過后口供來回答,又或者按照你和袁志平他們統一的口徑來回答嗎?”
“領導,你們既然能在花城那個小巷子里把我找到,當然也清楚我之前的所讓所為,我再跟你們繞過去繞過來有意義嗎?我剛才講了,我要爭取主動,為自已找一個輕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