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春雪乖乖跟在身后,“你們慢慢吃,我們很快回來。”
這話主要是跟謝征說的。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她,謝征總是心不在焉。
跟在韓道長身后,出了院門,剛跨出門檻,他們眼前便出現富麗堂皇的景象。
這地兒好像是皇上的寢宮。
韓道長將一顆藥丸遞給宋春雪,宋春雪直接放到嘴里,拿出水袋子往嘴里倒了兩口。
吞下之后,迅速將水袋子收回納戒。
她能注意到韓道長的視線緊盯著水袋子,仿佛那是天底下頂好頂好的神藥。
偌大的屋子里充斥著藥味,以及試圖掩蓋這種病秧子味的熏香。
床邊有幾個宮女在守著,只是還不等她們轉頭,韓道長一抬頭便讓她們失去意識。
宋春雪轉頭,“教教我。”
“不急。”韓道長不緊不慢的走到龍床邊站定,“我要親自看看,你如何讓他打消那個念頭。”
宋春雪看著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的人,眼下烏青,顯然沒有睡好,精神萎靡不振。
猛然看到床邊站著兩個人,他的瞳孔猛然瞪大。
“來人,來人!”
“別喊了,不會有人來的,”韓道長嫌棄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人想要見你。”
宋春雪露出笑容,“見過皇上。”
“放肆!給朕跪下!”
“好久不見,皇上好大的脾氣。”宋春雪站姿筆直,收起笑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隨即坐在床邊。
嚇得床上的人往里面挪了挪,“大膽,這是朕的龍床。”
“又不是金子做的,吼什么,”她翹起二郎腿側身看著他,語氣沉穩冰冷,“聽說,你想讓我的道侶來宮里為你當差?試問,你是不是當皇帝當膩了,想提前結束這氣數將盡的王朝?”
“你……你你你……”皇上捂著胸口虛弱的咳嗽了兩聲,“你個毒婦,還想殺老子不成?”
“我就是來勸勸你,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若是真想讓謝征留在你身邊,當個不倫不類的寵臣,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你的催命符。”
“你們都是修行人,有天道壓制……”
“沒錯,但是天下人的悠悠眾口,你擋不住。或許,不等你壽終正寢,唾沫星子就能將你淹死。”宋春雪忽然嘖了一聲,抬頭驚訝的看向韓道長,“師叔,你怎么沒跟他說說,若是他不安安分分的走完自己的路,是要自食惡果的。”
“嗯?你能看到他的將來?”韓道長微微嘆息,“我是妖,窺探不了人皇的未來,但你可以。”
“沒錯,他的墓正在建造吧,還沒有竣工。那群可憐的匠人,在墓地完工之時,他們也要陪葬。”宋春雪甩了甩手中的流蘇穗子,“將來等那群反賊沖進皇城,人皇恐怕不得善終,沒福氣葬進那富可敵國的墓地。”
韓道長挑眉,他怎么忘了,凡人死得快,所以極其重視自己死后的墳墓。
“宋春雪,你全家老小都在金城,若敢胡亂語,朕會……”
下一刻,無憂泛著寒氣直直的沖到他面前,那鋒利的劍尖離皇上的眼睛只有半寸的距離。
“修行之人下過咒,若是你敢下令,我族身死之時,便是你無根之時,皇上可要想清楚了。”宋春雪晃了晃二郎腿,笑容邪魅,“你要是不介意下去跟你的奴才一樣,悉聽尊便。”
皇上死死地盯著她,看著她的面容模糊之中好像越來越年輕了些,心里懼怕又憤怒。
怒的是她一個農婦,竟然也得了長生之道!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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