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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宋春雪會以為自己很難過很消沉來著。
沒想到,她每天從睜開眼睛吃過早飯,到回房間躺下之前,忙得根本沒時間想別的。
徒弟的事兒,師姐時不時來找她,師父還要找她教些新東西,她還要練劍,還要寫半個時辰的字。
天氣越來越熱,她也開始在山上投漿水,做漿水面吃。
漿水面要好吃,就需要辣椒跟九里香,她又帶著徒弟幾個上山找九里香。
爬到山上,看到山下的風景不錯,便坐下來聊聊天,幾個徒弟玩耍打鬧,還在山上談古論今。
這些日子,忙碌而充實。
忙到她覺得自己跟謝征的事兒,根本沒發生似的。
就跟幾年前,他們一個在軍營,一個在五泉山修行似的。
區別就是,那個人現在不記得她了。
他們之間不會像之前那樣,互通書信,互相千里傳音表達思念一樣。
如今的宋春雪學會了在心中默默思念。
思念會越來越淡的,就像曾經她因為一次次的回憶咀嚼,將孩子們的爹忘卻,放下,甚至想不起來他長什么樣。
現在,她也會在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忙里偷閑之中,寫下只片語,跟記憶中的那個人對話,抄寫詩詞抒發情感,憂傷難過也是一種寶貴的財富啊。
至少,她不是行尸走肉,她是實實在在的,有血有肉的宋道長。
沒錯,如今的宋春雪是宋道長,她不會像曾經那樣鉆牛角尖,她是修行者,學會了自渡。
時間一晃又一晃,眨眼間芳月師姐的肚子大了起來。
她不怎么愛動了,劍不練了,有時間便看土蛋兒跟無極他們打打鬧鬧,身材豐腴起來的她,看著很是富貴。
芳月很喜歡吃酸的,每天都要吃半碗酸李子干。
這天,芳月央求她去山下買酸的吃。
宋春雪便戴了頂帽子,打算獨自下山。
孰料,剛走到山門口,便看到同樣戴著草帽的張承宣。
“你這是要去哪?”
張承宣拿著一個小背簍,“給師姐買酸果子吃啊,你干啥去?”
“師姐說要吃酸李子干,”宋春雪笑道,“我就說她今天怎么鬼鬼祟祟的。”
張承宣也回過味來,“所以,她是覺得謝征忘記了,想撮合咱倆?”
他不由好笑,“懷了娃的女子都這么閑嗎?”
“應該是。”
“那你,想不想去見見謝征?”張承宣無奈嘆氣,“我也是奇怪,他忘了你就算了,怎么連我都沒那么熱情了,我去找過他一回,他態度冷冷的,我倍感傷心就回來了。”
“要不,咱倆再去偷偷的瞧瞧去?”他摸著胡須咂摸道,“你還別說,貧道怪想他的。”
宋春雪好奇,“他在哪里,你何時去瞧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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