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你先別走!”宋春蓮站在山坡上,朝著即將走向斜坡路的宋之柱大喊,“老五來看你了!”
宋之柱轉頭,放下肩上的鋤頭,朝著鎖門的妻子說了些什么,笑著將鋤頭立在墻邊,又退回到院門外寬敞的地方,大聲問道,“你們咋這個時候來,不早一點。”
宋春雪快速跑下山路,來到二哥面前。
“我今晚不回去,你著啥急,中午吃了啥好東西嗎?”說著,她將手中的肉遞給他,“晚上隨便吃點酸飯,我們中午吃了臊子面。”
“那就吃黃米飯,讓你嫂子炒幾個菜,我記得你就愛吃洋芋條條。”宋之柱提起大肘子,“你又買這么多,上次你買的還沒吃完呢。”
反正莊稼人能吃肉,體力活兒最需要油水,但是干體力活兒的人,卻吃不起油水的。
那些游手好閑,搜刮民脂民膏的人,一頓飯吃不完倒掉的肉,夠一個莊子上的人美餐一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世道,殘酷如斯。
她只能力所能及的,讓親近的人吃好點。
“老五你來了啊,”二嫂笑著走過來,“哎呀,你這身段,精神面貌,看著真令人羨慕,跟我們的小輩一樣。”
“是了,”宋之柱上下打量,“你們修行人,是不是經常吃那些什么永葆青春的藥丸了?”
“我這兒有呢,你們要不要?”說著,宋春雪將剩下的兩瓶交給二嫂,“我徒弟自己煉的丹藥,你們不宜多吃,我給四姐給了一罐,剩下的這兩罐,就給你們倆了。”
“那你三姐呢?”宋之柱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吃這個干什么,另一罐我給你三姐。”
宋春雪老實坦白,“其實你們不修行的話,吃了效果不明顯,但總歸是補藥,吃了沒壞處。”
“也對,我之前還學你早上打坐,站樁一會兒,現在懶了。”宋之柱抬手,“走吧,進屋去,不然待會兒有人要來打攪了。”
宋春雪往屋里走,一邊好奇發問,“打攪什么?”
“看你修成這樣,他們想把自己的孩子送過來讓你教,”宋之柱沒好氣道,“六根不凈怎么修行,他們光瞅著好處看,也不想想,你好不容易清閑了,帶別人家孩子多吃力,老大老四他們肯定不樂意。”
“還是二哥想的周到。”
“那是。”宋之柱將肩上披著的厚衣裳取下來,“你們仨先聊,我去生火咱們喝茶。”
“我去,你們先坐著聊。”二嫂說著已經轉身去了門外,提著個小籃子去柴房挑柴火。
“沒事,讓她去吧,她一會兒就來。”宋之柱小聲道,“以前窮的時候或許有意見,但現在你拿了這么多東西,你嫂子高興的不知道給你做啥好吃的才舒服。”
主要是讓自己心里舒服,總覺得熱情相待,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才能還了心里那些子無措感。
真正親近的人,都不會想著占別人的便宜,而是生怕自己占了便宜,沒法還人情。
“那你跟二嫂說,別想那么多,反正又不是旁人,老五現在又不缺啥。”宋春蓮起身,“我去陪嫂子準備喝茶的,你們倆先諞著。”
“也好,”宋之柱看向宋春雪,開門見山的問,“老五啊,到手的謝大人,真就這么飛走了?”
“……”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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