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道:“方山的刺殺,是很妙的計策,妙就妙在死者身份特殊,而王劭、王徽和唐禹又偏偏活著。”
“謝秋瞳在這個尺度的把控上,堪稱妙絕。”
于是侍衛趕緊當捧哏:“太子殿下,屬下實在聽不懂啊,請殿下解惑。”
司馬紹道:“謝秋瞳派聶慶殺人,卻又不殺王家兄妹和唐禹,那么各方立場就都有了各自的看法。”
“在遇難者家屬看來,一切都是王劭安排組織的,他們兄妹卻又活著,那兇手一定是王家,因為王家本就在打壓他們。”
“在父皇看來,王家不會那么蠢,為了殺幾個小角色,就把自己拖進漩渦之中。而唐禹沒死,聶慶又在場,那一定是謝家干的,因為他們很想往上爬。”
“而在王家看來,自己沒干,又不可能是遇害者自導自演,于是只能是陛下和謝家了。”
“但王導會認為,謝家其實是不愿意王家反的,因為王家一旦徹底反了,謝家大概率是要倒霉的,其中的細節就不分析了。”
說到這里,司馬紹笑道:“反正總結來說,這一場刺殺,讓遇害者家族恨上了王家,讓王家恨上了父皇,又讓父皇內心上感激謝家。”
“謝家沒有承擔任何風險,就莫名其妙削弱了王家,還得到了父皇的欣賞,非常完美。”
侍衛這下聽明白了,然后疑惑道:“那謝秋瞳為什么還要派人刺殺王導?”
司馬紹道:“因為一旦王導死了,那建康城的王家,就只能和王敦一起反了。”
侍衛道:“不對啊,謝家不是不希望王家反嗎?”
司馬紹笑了起來,瞇眼道:“誰告訴你,謝秋瞳和謝家是一條心了?”
“謝家當然不想王家反,但謝秋瞳可未必。”
“這個女人在想什么,連我都不太看得明白。”